话音刚落,数十名身穿飞鱼服,腰别绣春刀的存在,将这群养尊处优的文官们团团围住。
吏部尚书王大人面色一僵:“我等乃是朝廷命官!你敢动我等?”
沈渊皱了皱眉:“剥了。”
“刺啦——”
官员们身上代表着身份与荣耀的官服,被粗暴地撕开,扯下。
象征着品级的乌纱帽,也被毫不留情地打落在地,滚得到处都是。
“啊!我的官服!”
“沈渊!你这阉狗!你不得好死!”
“放肆!尔等竟敢如此辱我!”
一时间,哭嚎声,咒骂声,尖叫声响成一片。
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道貌岸然的大人们,此刻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狼狈得同一群街边的乞丐毫无二致。
围观的百姓们都看傻了。
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刺激的场面。
当着满大街的人,扒朝廷命官的衣服?
这位沈督主,也太生猛了吧!
“啧,早这么干不就完了。”
凤衔青侧头对自己的侍女说。
“非得等本宫的开业吉时都快过了。”
沈渊是什么人,自然是听见了。
“全部拿下,押入诏狱,好生审问。”
“本督要看看,这些国之栋梁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至于陈太傅……”
他顿了顿,亲自走上前,弯下腰,替已经吓瘫在地的老者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襟,动作甚至称得上是温柔。
“您老人家,德高望重,就不去诏狱那种腌臢地方了。”
“来人,将陈太傅,‘请’回府里。”
“没有本督和殿下的命令,不许他踏出房门半步,不许任何人探视。另外,派个好点的大夫过去,务必让太傅大人长命百岁。”
这番话,听起来体贴备至,可落在陈太傅的耳朵里,却比直接杀了他还要恐怖。
这是要将他活活软禁至死!
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经营一生的清誉,看着陈氏一族的荣耀,土崩瓦解!
“沈渊……你……你这个魔鬼……”
陈太傅嘴唇哆嗦着,一口气没上来,眼一翻,竟直接气晕了过去。
“拖走。”
沈渊直起身,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是侮辱了自己的眼睛。
一场轰轰烈烈的“百官死谏”,就这么以一种极具羞辱性的方式,草草收场。
看着那群被扒光了官服,像牵牲口一样被缇骑拖走的官员们,朱雀大街上,鸦雀无声。
凤衔青拍了拍手,走到了台阶的最前方。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里带着笑意。
“好了各位,刚才只是一道开胃小菜,给大家助助兴。”
“现在,菜上完了,也该吃正餐了。”
她环视着底下那一张张呆若木鸡的脸,笑得愈发灿烂。
“本宫今天高兴,为了庆祝京城清除了一批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害虫,也为了庆祝本宫的凤凰台开业大吉。”
“今天,全场免单!”
“什么?”
“免单!?”
“我没听错吧!?”
人群在死寂了三秒钟后,瞬间爆发出了欢呼声。
什么陈太傅,什么百官死谏,什么阉党祸国……
在“免单”这两个字面前,全都是浮云!
“冲啊!”
“吃穷长公主!”
“为了国泰民安!干了这顿火锅!”
人群像是开了闸的洪水,疯狂地涌进了凤凰台。
沈渊第一时间回到了凤衔青的身边,用自己的身体,为她隔开拥挤的人潮,将她护在怀里。
“殿下,我们进去吧。”
“嗯。”
凤衔青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保护,跟着他走进了凤凰台内部专门为她留出的,最顶层的包厢。
包厢的布置,完美复刻了凤衔青的要求。
黑色的檀木为基,暗金色的云纹点缀,墙上挂着大幅的赤色凤羽图,奢华,张扬。
很快,菜品便流水般地送了上来。
用白玉盘装着的,切得薄如蝉翼的顶级雪花牛肉;用冰碗镇着的,鲜活弹牙的深海大虾;还有各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丸滑和造型精美的蔬菜拼盘。
锅底已经沸腾,一个是红油滚滚,香气扑鼻的麻辣锅,一个是用各种珍稀菌菇吊出来的,汤色奶白,鲜味浓郁的菌汤锅。
凤衔青满意地点了点头。
“沈督主,可以啊。”
她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你这执行力,不去996都可惜了。”
虽然不明白何为996,但也分辨的出来殿下在夸他。
沈渊垂着头,默默地为她烫好一片牛肉,仔细地吹凉了,才放到她碗里。
“殿下谬赞了。”
“今日之事,是臣考虑不周,搅了殿下的兴致。”
凤衔青夹起那片牛肉塞进嘴里,幸福地眯起了眼。
“这叫什么话。”
她又夹起一只被沈渊剥得干干净净的虾仁。
“对付那群老顽固,就得用雷霆手段,杀鸡儆猴。你今天这出,干得漂亮。本宫很满意。”
她看着沈渊那张依旧紧绷的侧脸,想了想,又说。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刚才的样子很吓人?”
沈渊剥虾的指尖顿了一下。
“本宫的男人,杀伐果断,权倾朝野,这才是该有的样子。”
凤衔青凑过去,在他唇角亲了一下,带着一股子麻辣的香气。
“谁都可以怕你,唯独本宫,只会觉得你帅呆了,酷毙了,简直想……”
剩下的话,她没说。
但沈渊那微微泛红的耳廓,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像是被安抚了的大型猛兽,周身那股挥之不去的阴鸷戾气,都消散了不少。
他重新拿起筷子,继续勤勤恳恳地为凤衔青服务。
凤衔青吃得心满意足,正准备再接再厉,沈渊却忽然停下了动作。
他从袖中拿出一方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然后从怀里,摸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封用火漆封口的信。
信封是普通的牛皮纸,可上面的火漆印记,却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形如蝎子的诡异图腾。
“殿下。”
沈渊的声音压得很低,也透着一丝凝重。
“这是刚从陈太傅书房的暗格里,搜出来的。”
凤衔青挑了挑眉,“情书?”
“不。”
沈渊将信推到了她的面前。
“这封信,用的不是我大虞的文字。”
“而且它的收信人,也不是陈太傅。”
“是林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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