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约翰的牵线搭桥下,陈默(依旧披着那身破旧侦察机马甲)跟随着工匠协会的外围成员艾德文,第一次离开了混乱的外层码头区,进入了星环的中层区域。
穿过一道需要身份验证和能量扫描的厚重闸门,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与码头区的脏乱、拥挤和喧嚣不同,中层区域显得井然有序。街道(能量引导通道)宽敞整洁,两侧是风格统一、闪烁着各色霓虹灯和全息广告的店铺。行走其间的生物,无论是外形还是衣着,都明显“体面”了许多,少了码头区那种赤裸裸的野性和戾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类似消毒剂和臭氧的味道,以及各种高级能量源运行的微弱嗡鸣。
“这里主要是商业区、居住区和一些大型组织的办事处。”艾德文,那个戴着单片眼镜的瘦高学者型外星人,一边引路,一边向陈默介绍,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工匠协会的总部也在前面不远。”
陈默默默地观察着。他能感觉到,这里的空间稳定性和能量浓度都远高于码头区,显然享受了更好的“基础设施”。但同时,暗处的监控探头和各种隐晦的探测波动也多了起来,无形的秩序和束缚感更强。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座宏伟的、整体呈暗金色、外形如同一个巨大熔炉与齿轮结合体的建筑前。这就是工匠协会的总部。
进入大厅,内部空间极其广阔,穹顶上是模拟的星空图,四周墙壁上展示着各种精美的机械造物、能量武器和稀有材料样本。许多穿着带有齿轮徽章制服的人员来来往往,气氛严肃而忙碌。
艾德文带着陈默穿过大厅,乘坐一个无声悬浮的平台,下降到了建筑的地下深层。这里的守卫明显森严了许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默很熟悉的、混杂着腐朽、疯狂和强大能量残留的污染气息!而且比他在老约翰那里接触过的任何污染都要浓郁和危险数倍!
“就是这里了。”艾德文在一个厚重的、铭刻着复杂封印符文的金属大门前停下,语气变得凝重,“陈先生,里面就是那批需要净化的装备。我必须再次提醒您,它们的污染极其危险,如果您感觉无法承受,请立刻退出,安全第一。”
“我明白。”陈默点头。他能感觉到门后传来的、仿佛有生命般的恶意低语,在不断地冲击着他的感知。
大门缓缓滑开,一股更加强烈的污秽气息扑面而来!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被多重能量力场隔绝的净化车间。车间中央的平台上,摆放着七八件形态各异的装备。
有一把燃烧着黑色火焰、剑身不断扭曲仿佛在痛苦呻吟的双手巨剑;一面布满裂纹、镜面中倒映出无数疯狂幻象的骨盾;一套覆盖着蠕动阴影、仿佛由活体黑暗构成的轻甲;一顶镶嵌着浑浊宝石、不断滴落着腐蚀性黑色液体的王冠;还有几件奇形怪状、看不出用途,但散发的污染同样惊人的物品。
它们就像是从地狱最深处打捞上来的诅咒之物,仅仅是存在于那里,就让周围的空气变得粘稠而压抑。
车间里还有几个穿着厚重防护服、身上连接着各种检测仪器的工作人员,他们看到艾德文和陈默进来,只是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和忌惮。
“就是它们了。”艾德文指着那些装备,苦笑道,“我们尝试了所有已知的净化手段,包括高能粒子冲刷、神圣力场加持、甚至请了星语者进行精神抚慰,效果都微乎其微,甚至有时会激起更强烈的污染反噬。陈先生,您看……”
陈默没有贸然靠近,而是站在力场边缘,全力展开感知,仔细分析着每一种污染的特性。
那把巨剑的污染充满了毁灭与狂暴的意志,像是某个战神临死前的怨念所化;骨盾的污染则偏向精神侵蚀和幻象操控;暗影轻甲散发着吞噬一切的虚无感;腐败王冠则带着腐朽与堕落的法则力量……
每一种污染,都触及到了规则层面!难怪那些常规净化手段无效。它们不是在表面上覆盖了脏东西,而是从本质上扭曲和污染了物品的核心规则!
这已经超出了普通“净化”的范畴,更像是……“规则修复”或者“概念净化”!
陈默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他的“源初之种”虽然神奇,但面对这种层次的污染,能否起作用,他心里也没底。
“我需要单独在这里工作。”陈默对艾德文说,“所有人撤离,关闭所有监控和探测设备。在我出来之前,不要有任何人打扰。”
艾德文愣了一下,关闭监控?这要求有点……但他看到陈默那“铁皮脑袋”上闪烁的坚定光芒(其实是指示灯),又想起那块被完美净化的怀表,咬了咬牙:“好!我相信您!我们这就撤离!一切就拜托了!”
很快,车间里只剩下陈默一人,所有外部监控和连接也被切断。
陈默深吸一口(不存在的)气,走到了那批污染装备面前。那浓郁的恶意几乎要凝结成实质,疯狂地冲击着他的意识护盾。耳边响起了无数亵渎的低语、疯狂的嚎叫和诱惑的承诺,试图侵蚀他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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