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雨夜决裂,转身的背影
林未晚赶到顾时砚家时,雨又下了起来。豆大的雨点砸在单元楼的玻璃幕墙上,噼啪作响,像是在敲打着谁的心跳。她攥着从药店买的胃药,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站在门前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按下门铃。
门开得很快,顾时砚穿着灰色的家居服,头发凌乱,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却泛着不正常的红。他扶着门框,呼吸有些急促,看见她时,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掩饰不住的慌乱:“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药。”林未晚避开他的目光,侧身挤进门,把药盒塞进他手里,“师兄说你胃不好,又喝了那么多酒。”
客厅没开灯,只有窗外的路灯透进微弱的光,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顾时砚的沙发上扔着件皱巴巴的衬衫,是他婚礼上穿的那件,领口还沾着点酒渍。茶几上放着空酒瓶,横七竖八地倒着,像他此刻狼狈的样子。
“坐下吧,我去倒水。”林未晚转身走向厨房,刚拿起水壶,就被他从身后抓住了手腕。
他的手心很烫,带着病态的灼热,力道却很轻,像是怕弄疼她。“未晚,”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浓的鼻音,“刚才电话里说的,都是真的。”
林未晚的手腕被他攥着,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尖的颤抖。她想挣开,却被他握得更紧了些,力道里带着绝望的恳求:“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厨房的窗户没关,雨丝被风吹进来,落在她的手背上,冰凉刺骨。林未晚看着他苍白的脸,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看着他因为疼痛而微微蹙起的眉头,心里那道紧绷的弦,忽然松动了些。
可江若彤抱着他的画面,还是像潮水般涌了上来,瞬间淹没了那点微弱的动摇。
“顾时砚,”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声音冷得像窗外的雨,“信不信,还有意义吗?”
顾时砚的手僵在半空,眼神一点点暗下去,像被雨水浇灭的烛火。“有意义。”他固执地说,声音带着哽咽,“对我来说,很重要。”
“重要到让你在她抱着你的时候,第一时间推开她吗?”林未晚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重要到让你在她说是你前女友的时候,第一时间否认吗?顾时砚,你没有。”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狠狠扎进顾时砚的心里。他张了张嘴,想解释那天的混乱,想告诉她他推开了,只是她没看见,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无力的沉默。
是啊,他没有第一时间冲上去解释,没有在她转身时追上去抱住她,没有在她刻意疏远时放下所有骄傲去挽回。他总以为她会懂,总以为时间能证明一切,却忘了,有些伤口,等不到愈合就会溃烂。
“未晚,我……”
“别说了。”林未晚打断他,转身往门口走,“药放在桌上了,记得吃。溪谷山庄的施工图,我明天发给陈总监,以后……让别人跟你对接吧。”
“不行!”顾时砚追上来,在玄关处拦住她,背抵着门,像在做最后的挣扎,“我们不能这样。未晚,我们明明……”
“明明什么?”林未晚抬头看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明明差点就在一起了?还是明明被一场误会毁了?顾时砚,我们之间,从江若彤出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一样了。”
雨水敲打着门板,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迟来的决裂伴奏。林未晚看着他苍白的脸,看着他眼底的痛苦,心里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可她知道,必须结束了。
“我累了。”她擦掉眼泪,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顾时砚,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顾时砚的背贴着冰冷的门板,能感受到她语气里的决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底最深的恐惧。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睛,看着她紧抿的嘴唇,忽然觉得浑身发冷,连胃里的疼痛都变得麻木了。
“如果……如果我说,我现在就去找江若彤,当着你的面跟她说清楚,你会不会……”
“不会。”林未晚摇头,眼神里带着彻底的失望,“顾时砚,信任一旦碎了,就拼不回去了。就像这扇门,就算你修得再好,裂痕也永远都在。”
她伸手去开门,指尖刚碰到门把手,就被顾时砚从身后抱住了。他的怀抱很烫,带着酒气和淡淡的雪松味,是她曾经无比熟悉的味道。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哽咽,带着浓浓的鼻音:“别走好吗?未晚,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林未晚的身体僵住了,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他的衬衫。这个拥抱,她曾经盼了那么久,此刻却只觉得窒息。她能感受到他的颤抖,感受到他的绝望,感受到他紧紧抱着她的手臂里,藏着怎样的不舍。
可她还是用力推开了他。
“顾时砚,再见。”
她拉开门,冲进了雨里。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顺着脸颊往下流,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她没有回头,脚步快得像在逃,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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