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酒后质问,未说清的真相
婚礼散场时,暮色已经漫过草坪。顾时砚被师兄架着往停车场走,脚步虚浮,胃里像被塞进一团燃烧的棉絮,又烫又疼。白酒的辛辣混着香槟的甜腻在喉咙里反复冲撞,他却不肯吐,只是死死攥着拳,指节捏得发白。
“你说你这是何苦?”师兄骂他,“喝成这样,未晚看见了又该担心了。”
“她不会担心的。”顾时砚笑了,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她巴不得我离远点。”
他挣开师兄的手,扶着路边的梧桐树干干呕了几声,胃里的灼痛更甚。抬头时,正好看见林未晚坐的出租车从停车场驶出来,车窗里的侧脸在暮色里模糊不清,却像根针,狠狠扎进他眼里。
“未晚!”他几乎是本能地追了上去,脚步踉跄,“林未晚!”
出租车没停,尾灯在路口拐了个弯,彻底消失在视线里。顾时砚站在原地,晚风吹得他打了个寒颤,酒意忽然醒了大半,只剩下心口的钝痛,密密麻麻地蔓延开来。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师兄把他塞进副驾驶,发动车子时叹了口气,“我把未晚的手机号发你了,有什么话,清醒了好好说。”
顾时砚没应声,只是望着窗外掠过的街灯,眼眶泛红。那些堵在喉咙口的话,那些没说清的解释,像浸了水的棉花,沉得他喘不过气。
回到家,他把自己摔在沙发上,胃里的灼痛越来越烈。摸出手机想找胃药,指尖却在通讯录里划到了“林未晚”的名字,备注还是他当初改的“未晚”,后面跟着个小小的太阳表情,是她最喜欢的符号。
手指悬在拨号键上,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按了下去。
“嘟……嘟……”忙音响了很久,就在他以为会被挂断时,电话接通了。
“喂?”林未晚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背景里有水流声,大概是在洗漱。
顾时砚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胃里的疼痛和心里的酸涩搅在一起,让他眼眶发热。
“是你吗?”林未晚又问,声音里带着迟疑。
“是我。”他终于挤出两个字,声音抖得厉害,“未晚,我……”
“有事吗?”她打断他,语气冷淡得像结了冰,“没事我挂了,我明天还要上班。”
“别挂!”顾时砚急了,挣扎着坐直身体,胃里的疼痛让他倒抽一口冷气,“我有话跟你说,关于江若彤……”
“我不想听。”林未晚的声音忽然软了下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顾时砚,我们能不能别再提她了?”
“不行!”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你必须听!你不能一直误会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只有隐约的呼吸声,像根线,牵着他悬在半空的心。
顾时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些:“江若彤来找我,是因为她爸公司破产了,想让我帮忙牵线找投资人。她说她知道错了,说当年是她对不起我,但我从头到尾都没松口……”
“那天在步行街,她抱我,是趁我不注意偷袭的,我马上就推开了……”
“她说要重新开始,我当场就拒绝了,我说我心里有人了,我说那个人是你……”
他语速很快,像是怕被打断,那些在心里盘桓了无数次的解释,此刻终于说了出来,带着酒后的坦诚和急切。胃里的疼痛越来越烈,他捂着肚子弯下腰,额头上沁出冷汗,声音却没停:
“未晚,我从来没骗过你。出差时订相邻的房间,是我故意的,我想离你近点;给你带姜茶,是怕你淋雨着凉;摘那朵蓝花,是因为看见你蹲在那里笑,觉得好看……”
“我给你发风景照,不是因为工作,是想跟你分享我看见的一切;我说星星像你眼睛,不是随口说说,是真的那么觉得……”
“在婚礼上,我看着你哭,心里比谁都疼。我想冲过去抱住你,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很久了,从第一次在会议室看见你低头记笔记开始……”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哽咽了,胃里的剧痛让他几乎说不出话,只能死死咬着牙,听着电话那头的沉默。
林未晚握着手机站在浴室门口,水流声还在哗哗响,镜子里的自己眼眶通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洗手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那些她刻意忽略的细节,那些她假装不在乎的温柔,此刻被顾时砚一一说出来,像温水煮着的糖,慢慢融化在心里,甜得发疼。
她想起他在溪谷山庄给她读话本时的专注,想起他把兰花夹在本子里的认真,想起他在婚礼上一杯接一杯喝酒时的落寞……原来那些不是她的错觉,是真的。
可江若彤抱着他的画面,像刻在视网膜上的烙印,怎么都抹不去。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她终于开了口,声音带着哭腔,“为什么在她抱着你的时候不推开她?为什么让我看见那一幕?”
“我推了!我立刻就推开了!”顾时砚急得声音发颤,“是你走得太快,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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