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婚礼敬酒,尴尬的碰杯
婚礼的喧闹像潮水般漫过宴会厅,林未晚坐在椅子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高脚杯的杯壁,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清醒了些。对面的顾时砚还在喝酒,有人敬酒他就端杯,仰头时喉结滚动的弧度在灯光下格外清晰,看得她心头发紧。
“未晚,发什么呆呢?”旁边的女同学碰了碰她的胳膊,“新郎新娘要过来敬酒了。”
林未晚回过神,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新郎穿着笔挺的西装,正牵着婚纱曳地的新娘挨桌敬酒。红色的敬酒服衬得新娘脸颊绯红,眼里的笑意藏不住,路过每一桌都引来一阵起哄的笑闹声。
她下意识地往对面看了一眼,顾时砚不知何时停下了酒杯,正望着新郎的方向,指尖在杯沿上轻轻摩挲,侧脸的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落寞。
“下一桌就到我们了。”女同学笑着整理了下裙摆,“等会儿可得好好灌新郎两杯,当年他追新娘的时候,可没少让我们帮忙打掩护。”
林未晚扯了扯嘴角,没接话。她的心跳莫名加快,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向对面——顾时砚也正在看她,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像是被烫到似的迅速移开视线,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耳尖却悄悄泛起红。
那抹红色刺得林未晚眼睛发涩,她慌忙低下头,假装整理桌布,指尖却攥得发白。
喧闹声越来越近,新郎新娘已经走到了隔壁桌。林未晚深吸一口气,端起面前的果汁杯,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躲不掉的。
“时砚,未晚,好久不见。”新郎笑着举杯,眼睛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带着点刻意的撮合,“当年在学校,就数你俩最合拍,设计课作业拿了多少次优,还记得吗?”
顾时砚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声音有些沙哑:“记得。”
林未晚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当年的设计课作业,他总说她的创意天马行空,她总嫌他的结构太死板,两人吵吵闹闹改了七八个版本,最后拿奖时,他把证书塞给她,说“你的名字在前,该你收着”。那时的阳光透过画室的窗户落在他脸上,睫毛的影子落在鼻梁上,好看得让她心跳失序。
“怎么不说话?”新娘笑着推了推新郎,“别吓着人家。”她转向林未晚,目光温柔,“未晚,上次听师兄说你在做溪谷山庄的项目?我老家就在那附近,建成了可得告诉我,我回去看看。”
“好。”林未晚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到时候发照片给你。”
“那可得让时砚多照点,他拍照技术好。”新郎接过话茬,故意把“时砚”两个字说得很重,“当年学校摄影展,他拍的那组《晨光里的画室》,主角不就是未晚吗?”
林未晚的脸“腾”地红了。那组照片她记得,他没告诉她,悄悄拿了她在画室里改图的侧影去参展,得了一等奖。后来她在展览上看见,照片里的自己趴在画纸上,阳光落在发梢,嘴角还沾着点铅笔灰,傻气又认真。她当时气得追着他打,他却笑着躲,说“这叫捕捉真实美”。
那些藏在时光里的细节,被新郎一语点破,像被剥开的糖纸,露出里面甜得发腻的回忆,硌得她心口发疼。
“喝酒喝酒。”顾时砚忽然端起酒杯,打断了话题,“祝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他仰头喝尽杯中的酒,喉结滚动的弧度带着股说不出的闷意。
“你也得跟未晚喝一杯啊。”新郎不依不饶,把新娘的酒杯往林未晚面前递了递,“好歹是一起奋战过的战友,溪谷的项目还得靠你们俩呢。”
周围的同学跟着起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带着了然的笑意。林未晚的手心沁出薄汗,握着果汁杯的手指微微发颤,进退两难。
顾时砚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喉结滚了滚,先开了口:“她不能喝酒,我替她。”
“那可不行。”新郎笑着按住他的手腕,“喝果汁也行啊,碰个杯总可以吧?多大点事。”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连背景音乐都仿佛变得遥远。林未晚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地撞着胸腔,震得耳膜发疼。她抬起头,看见顾时砚正望着她,眼神里带着点犹豫,又有点不易察觉的期待,像个等待审判的孩子。
周围的目光像细密的网,将两人罩在中间,逃不开,躲不掉。
林未晚深吸一口气,缓缓举起手里的果汁杯,杯壁上还留着她的指纹,清晰而凌乱。顾时砚也举起了酒杯,透明的玻璃杯中还剩小半杯白酒,酒液晃出细碎的涟漪。
两只杯子在半空中慢慢靠近,距离越来越近,近到能看清他杯沿上残留的唇印,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混着熟悉的雪松味。
“叮”的一声轻响,杯沿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空气里格外突兀。
林未晚的指尖被震得发麻,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沿着手臂一路窜到心脏。她几乎是立刻收回了手,指尖冰凉,连带着心口都泛起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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