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后的顾家小院,如同投入清水的滚油,瞬间热闹沸腾起来。
李素娟风风火火地开始分派任务,目光首先锁定了刚回家的壮劳力:“衍之,去后院把柴劈了,年根底下用柴的地方多着呢!”
顾衍之应了一声,利落地脱下棉袄,只着一件单薄的旧衫子就往后院走。
苏晚正巧拿着簸箕要去收晾晒的干菜,两人在堂屋门口狭路相逢。
苏晚下意识地侧身避让,顾衍之脚步微顿,目光掠过她低垂的眉眼,才侧身而过,带起一阵微凉的空气。
后院很快响起了沉稳有力的劈柴声,哐、哐、哐,极有节奏。
苏晚收好干菜,李素娟的指令又到了:“晚晚,面发好了,快去揉面,今儿个得多蒸几锅馒头豆包!”
“哎,知道了娘。”苏晚应着,系上围裙,走向那盆在暖炕边发得极其膨松的面团。
若是以前,揉这么一大盆硬邦邦的发面绝对是个苦差事,得累出一身汗。但现在。
她挽起袖子,深吸一口气,双手嵌入面团,手臂看似纤细,却蕴藏着惊人的力道,面团在她手下仿佛变得格外听话。
那巨大的面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光滑充满弹性,甚至因为她的快速揉捏而微微发热,却不见她额头有丝毫汗珠,气息也平稳如常。
恰好顾衍之抱着一大摞劈好的柴火进来码放,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那看似柔弱的小媳妇,正轻松惬意地摆弄着一大团足以让寻常男子感到吃力的大面团,他不由得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
李素娟也瞅见了,顺口笑道:“哎呦,晚晚这力气见长啊,这面揉得可真溜!看来平时干活没白练!”她只当是熟能生巧,并未深想。
苏晚动作微微一滞,含糊道:“是娘教得好,面发得也好。”
顾衍之的目光在她看似微微泛红的脸颊上转了一圈,没说什么,将柴火码放整齐,又转身出去了。
面团很快揉好,光滑得不可思议,苏晚拿起擀面杖,正准备用力,就听见李素娟吩咐刚挑水进来的顾衍之:“衍之,你劲儿大,去帮晚晚把豆沙碾了。”
顾衍之放下水桶,洗了手走过来,苏晚只好将陶盆和擀面杖递给他。
顾衍之接手,开始用力碾压盆里的红豆,他的小臂肌肉绷紧,线条分明,显然用了不小的力气。
苏晚站在一旁看着,鬼使神差地,她小声提醒了一句:“那个,顺着一个方向碾,更容易烂。”
顾衍之动作一顿,依言调整了方向,果然效率高了些。
他有些意外地抬眼看了苏晚一眼,苏晚被他看得不自在,别开脸,假装去查看醒发的面团。
下午,周氏开始张罗写春联,顾衍之被委以重任,因为他字写得最好。
他凝神提笔,在红纸上挥毫,字迹遒劲有力。
苏晚抱着虎头在旁边看,糯米在摇篮里自得其乐。
当顾衍之写下“福满人间”最后一个字时,下意识地抬眼,目光正好与苏晚投来的视线相遇。
苏晚像是被窥见了什么,立刻低头假装去哄怀里的孩子,顾衍之看着她微微闪躲的眼神和下意识抱紧孩子的手,目光深沉了几分。
写好的春联需要贴到高处,顾铁生踩着凳子,顾卫民在下边扶着,贴大门上方的横批时,顾铁生踮着脚也有些够不着,凳子微微摇晃。
“爹,您小心点!”李素娟担心地喊道。
苏晚见状,下意识就想上前去扶,但她刚迈出一步,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先她一步,稳稳地扶住了凳子。
是顾衍之。
他一只手就扶稳了凳子,另一只手轻松地接过顾铁生手里的横批:“爹,我来吧。”
他个子高,手臂长,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将横批端端正正地贴在了大门最高处。
贴完春联,李素娟又喊:“衍之,去地窖里拿颗白菜上来,再拿几个萝卜,晚晚一会儿要拌馅包饺子!”
地窖口不大,需要弯腰下去,里面堆满了冬储菜。
顾衍之刚下去,就听见上面李素娟又吩咐苏晚:“晚晚,你去帮把手,衍之不知道咱家白菜放哪个犄角旮旯了。”
苏晚只好走到地窖口,刚弯下腰,就见顾衍之正一手抱着一颗硕大的青口白菜,另一手还提着好几根粗壮的萝卜,从下面冒出头来。
地窖口的光线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他看到她,很自然地将手里的东西递上来。
苏晚伸手去接那颗沉甸甸的大白菜。就在交接的刹那,两人的手指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一起。
苏晚的手指微凉,顾衍之的指尖则带着刚从地窖出来的寒意和一丝干燥的温热。
苏晚像被电了一下,迅速抱紧白菜缩回手,力道没控制好,差点把白菜捏出个印子。
顾衍之似乎也顿了一下,才借着她的力道,轻松地从地窖里跃了上来。
“给我吧。”顾衍之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平静,他从她手里接过白菜和萝卜,转身走向灶房,只是转身的动作似乎比平时慢了半拍。
苏晚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吁了口气,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刚才被他碰触到的手指指尖,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一丝奇怪的触感。
她心里嘀咕,这灵泉水增强了力气,怎么没让脸皮也跟着厚一点呢?
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苏晚又变得僵硬,这晚上好像仿佛似乎又要一起睡吧?
没事没事,反正晚上要守夜也睡不了多久,就算睡了也隔了八百米远呢。
苏晚心里暗暗想着。
年的气息愈发浓厚,而这对名义上的夫妻,也在这一次次不可避免的短暂接触和无声观察中,悄然拉近着彼此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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