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噬的后遗症比林默预想的更顽固。
接下来的一天，他都处于一种精神萎靡、注意力难以集中的状态。视线偶尔还会出现短暂的模糊，看久了电脑屏幕，太阳穴就像被细针扎刺般隐隐作痛。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虚弱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贸然触碰能力边界的代价。
他不得不大幅减少了“因果洞察”的使用频率和强度，仅维持着最基本的敛息术运转，以及偶尔开启一瞬，确认周围环境是否存在明显的危险因果线。大部分时间，他依靠着以往的经验和逐渐提升的常规观察力来完成工作。
即便如此，他处理档案的效率依然远超常人，只是不再有之前那种“直达本质”的神奇速度。这让一直暗中观察他的孙胖子主任，眼中那抹惊疑不定又加深了几分——这小子，难道之前的惊艳表现真的只是昙花一现？还是说他在刻意藏拙？
林默无暇顾及上司的心思。他大部分精力都用于对抗身体的疲惫和梳理脑海中残留的、因反噬而有些紊乱的感知。他像一个过度锻炼后肌肉拉伤的运动员，需要时间和休息来让“精神力肌肉”恢复，甚至变得更强。
午休时，他拒绝了赵强假惺惺的聚餐邀请，独自一人来到档案馆后院的老槐树下，闭目养神，尝试着按照碎片中得到的法门，引导体内那丝微弱的“元息”缓慢流转，滋养着受损的精神。
就在他心神渐渐沉静，感知变得异常敏锐时，一种……被注视的感觉，如同冰冷的蛛丝，悄然爬上他的脊背。
不是同事好奇的目光，也不是孙胖子审视的眼神。这是一种带着明确目的性、甚至隐含着一丝……恶意的窥探！
林默猛地睁开双眼，因果视野在精神紧绷的状态下本能地开启了一瞬！
视线依旧带着些许模糊和刺痛，但足以让他捕捉到那一闪而逝的异常——
就在档案馆对面，隔着一条约莫二十米宽马路的临街商铺二楼，一扇拉着浅色窗帘的窗户后面！一条极其细微、却带着明显“监视”与“探究”意味的暗灰色因果线，如同毒蛇般，从那个方向延伸出来，精准地连接到了他自己身上！
有人在那里监视他！
林默的心脏骤然收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强行压下立刻抬头望去的冲动，保持着原本闭目养神的姿势，甚至刻意让呼吸显得更加平稳悠长，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
但 inwardly (在内心)，已是惊涛骇浪。
是谁？
是刘斌的同伙回来报复？不可能，刘斌只是个被利用的小角色，而且已经进去了，他的同伙没必要冒险来监视一个档案馆职员。
是王海怀恨在心，找人盯着他？王海有那个胆量和资源吗？可能性不大。
还是……昨晚碎片能量爆发时，终究还是引来了某些“存在”的注意？！
这个念头让他头皮发麻。如果真是后者，那麻烦就大了！
他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大脑飞速运转。因果视野不能长时间开启，反噬的教训犹在眼前。他必须用常规方法，结合有限的因果观察，来锁定目标，搞清楚对方的意图。
他假装小憩结束，自然地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踱了几步，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街对面。
那扇窗户的窗帘依旧拉着，没有任何动静。但在林默偶尔开启的瞬间因果视野中，那条暗灰色的“监视”线始终存在，稳定地连接着那里。
他记住了那家店铺的招牌——一家名为“闲云斋”的、经营文房四宝和古董杂项的小店。二楼通常是仓库或者店主居住的地方。
是谁在“闲云斋”的二楼监视他？店主？还是租用了那里的人？
整个下午，林默都有些心神不宁。那种被暗中窥视的感觉如芒在背，让他无法完全集中精神。他几次借故离开座位，去茶水间或者卫生间，从不同角度观察街对面的“闲云斋”，但除了那条稳定的监视线，再无线索。
对方很专业，也很耐心。
下班时间到了。林默像往常一样收拾东西，和同事点头道别，走出了档案馆大门。
他能感觉到，那条监视线依旧牢牢地锁定着他。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故意绕了点路，走进了一条相对繁华的商业街。人流量大，监控探头多，对方如果继续跟踪，暴露的风险会增加。
他混在人群中，借助橱窗的反光、路边的汽车后视镜，不动声色地观察身后。
因果视野偶尔开启，扫描着身后涌动的人潮。
找到了！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穿着普通灰色夹克、戴着鸭舌帽、身形瘦削的男人，看似随意地走着，但他身上延伸出的那条“监视”因果线，却如同导航线一般，清晰地指向林默！
就是他！
林默心中凛然。对方果然跟了上来，而且跟踪技巧颇为娴熟，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远的距离，利用人群自然地掩饰着自己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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