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父亲,我不明白,您这样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呢?如果被议政王们知道了,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您的,甚至会给您带来杀身之祸啊!”纳兰性德担忧地说道。
明珠无奈地瞅了瞅纳兰性德:“孩子,有些事情你还不懂,我觉得如果是皇上知道了这件事,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纳兰性德还是没有想明白,只是摇了摇头:“可是父亲,魏裔介身为内阁大学士,位高权重,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厄尔困而得罪两位王爷呢?”
明珠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我猜魏裔介会插手此事,因为他是一个聪明的政治家,他知道如何权衡利弊。而且皇上更希望借助此事,打压两位王爷的权势,重新夺回朝政大权。”
明珠看着纳兰性德疑惑的样子,语重心长地安慰道:“放心吧,只要皇上知道此事是由我明珠说出来的,他必定不会严惩我的。毕竟我也是朝廷的大臣,他需要考虑到朝廷的稳定和人心所向。”
纳兰性德一脸疑惑,半信半疑地说:“孩儿虽然不太明白其中的深意,但这件事若是有师傅李光地参与,恐怕会对他未来的仕途产生负面影响啊!”
明珠听到这话,无奈地苦笑一声:“你说得不无道理,但我们也没有其他选择了,只能让李光地做出一些牺牲来迎合皇上的心意。”
纳兰性德眉头微皱,担忧地说:“如果魏裔介介入此事,即使最终战胜了安亲王,以后恐怕也会遭到安亲王的排挤和打压吧?”
明珠微微一笑,轻轻抚摸着纳兰性德的头,感慨道:“孩子,你真的长大了。”
纳兰性德看了看明珠,摇了摇头,表示还是不太理解。
明珠则伸出双手,将左手比作安亲王一派,右手比作魏裔介儒家士子一派,解释道:“在朝廷政治中,只有让这两派相互制衡,才能保证皇上稳稳地坐在中央,不受任何一方势力的威胁。现在你明白了吗?”
纳兰性德也学着明珠的样子张开双手,仔细观察着左右两只手,似乎明白了一些道理。
明珠见纳兰性德还是不明白,便继续解释道:“在古代,帝王之下设有宰相一职,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权势之大对皇上构成了巨大的威胁。”
纳兰性德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并举例说:“就像明朝的张居正、汉朝的霍光那样吗?”
明珠表示认同,接着说:“不错,但如今的朝堂局势却有所不同。现在是由五位议政王以及他们背后的贝勒贝子等爱新觉罗勋贵在掌控朝政。皇上为了制衡这些议政王,不得不另辟蹊径,培养另一股势力来与之抗衡。即使双方斗得两败俱伤,皇上仍能坐收渔利,高枕无忧。”
说完这番话,明珠也不顾纳兰性德是否真正理解,只是哈哈一笑便转身离开了。
然而,他也知道,自己与索额图、裕亲王福全等都不过是康熙棋盘上的一颗颗棋子而已。
且说那魏裔介与安亲王等一干众人,又怎能不是这般情形呢?
须知,这六月的北京城,夜幕降临之后,犹如一座炽热的火炉,酷热难耐。
但凡有过北地经历之人皆了然于心,冬季的北方固然是严寒刺骨的冰窖,但夏季的北方亦绝非凉爽宜人的避暑胜地。
尤其是这京城,夏日里竟是连半丝微风也如稀世珍宝般难以寻觅。
倘若换成日后那位英明神武的乾隆帝,每逢盛夏时节定会如候鸟迁徙般移驾至承德避暑山庄纳凉消暑。
然而此时此刻的康熙皇帝,正值励精图治、专注于国家政务的关键时期,实在无暇脱身离开此地。
夜色如墨,逐渐浓重,客栈外的蝉鸣声如潮水般此起彼伏,连绵不绝于耳,直搅得人心烦意乱,如乱麻般难以梳理。
陈梦雷亦是烦闷至极,索性脱去上衣,袒露着光溜溜的膀子,手持一把硕大的蒲扇,如狂风中的落叶般拼命地挥动起来。
尽管如此,汗水仍如决堤的洪水般源源不断地流淌而下,仿佛永远也无法止住。
众多的士子们如出笼的鸟儿般纷纷走出客栈,寻一处露天之所席地而坐,好歹这里比起闷热如蒸笼的屋内可要清凉些许。
李光地如背负千斤重担般,拖着那仿佛被灌了铅似的双腿,步履维艰地挪动着。
时间如沙漏中的细沙,一分一秒地流逝着,他犹如在沙漠中艰难跋涉的行者,足足走了半个时辰之久,早已累得气喘如牛、汗如雨下。
好不容易才回到了客栈附近,远远望去,那客栈之中人头攒动,好不热闹,众多前来赶考的士子们正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或高谈阔论,或谈笑风生。
李光地脸上挂着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向周围的人们一一拱手施礼、打过招呼后,便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了客栈里。
当他刚踏进自己的房间时,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李兄,今日皇上来了。”
说话之人正是陈梦雷。李光地闻言不禁一怔,嘴巴张得如能塞进一个鸡蛋,脱口问道:“皇上来了?不知所为何事呢?”
陈梦雷轻笑一声,回答道:“倒也并非有何要紧之事,只是顺路过来瞧瞧您罢了。可惜当时您恰好前往明珠大人府邸拜访,未能与圣上相见。圣上稍坐片刻,饮了杯茶之后,便起身离去了。”
李光地听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接着,陈梦雷又继续说道:“说来也巧,郭绣恰好在此时遇见了皇上。然而,此人犹如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井底之蛙,竟然口出狂言,说了许多不得体的话语。我虽有心想要阻止,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李光地听闻此言,心中顿时如波澜壮阔的大海般,涌起一股不安之感,急忙追问道:“那他可曾讲过一些触犯禁忌之语?”言语之间满是忧虑之色,仿佛那即将来临的暴风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那倒没有,不过他竟然胆大包天到邀请皇上前去观看厄尔困的斩首之刑啊!此人曾经亲眼目睹过厄尔困的所作所为,对其可谓是恨入骨髓呐。”
陈梦雷一边悠然自得地摇动着手中的折扇,一边缓缓说道。
李光地一听到“厄尔困”这个名字,便不由自主地连连摇头叹息道:“唉……陈大哥呀,这次恐怕真要让郭绣大失所望咯!”
喜欢康熙正史请大家收藏:(www.suyingwang.net)康熙正史三月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