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城外的官道如今已铺上水泥,路面平整光滑且宽敞异常。按厚实的说法,这条大道足有六条行车道外加停车道,总宽度堪比八车道。更令人惊叹的是,此路已将周边县城全部连通,骑马或乘马车前往邻近县城,耗时比从前缩短数倍——这对行军作战意义重大。正所谓兵贵神速,但若要让军队快速行进,首先得有平坦畅通的道路。
沮授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道路,不禁疑惑道:"大将军,这般宽阔的石板路想必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
刘苍含笑解释:"花费并不大。这并非石板铺设,而是一种叫水泥的新材料。此物由我麾下部门研制,将水泥混合沙石与水,凝固后便形成脚下这般坚硬的物质,我称之为混凝土。其造价极低,一斗米钱所购水泥便能铺设很长一段路。"
"混凝土当真神奇!"沮授虽不明白其中奥妙,却暗记于心,打算日后定要前往工部一探究竟。
刘苍豪情万丈地说:"待我统一天下之日,定要将水泥路修往洛阳、交州直至西凉!更要让草原布满这等道路,使草原永归大汉疆域!"
沮授看出刘苍并非妄言。若真能实现,往日需两三日的路程将缩短至朝夕之间,这对加强地方管控至关重要。届时若有叛乱,朝廷兵马朝发夕至,叛军恐怕连起事的机会都没有!
二人沿宽阔道路走向田间,很快发现一片田地上聚集着众多播种的农户。时值冬小麦种植时节,这些农夫个个面带喜色。沮授暗自诧异:为何单块田地聚集如此多人耕作?更奇怪的是这些农户为何如此欢喜?这般景象在其他地方可从未见过。
刘苍注意到沮授的目光:"下去看看?"
得到应允后,二人来到田边。农户们见贵人来访,赶忙停下农活跪地行礼:"草民拜见两位大人。"
在他们屈膝行礼之际,刘苍立即摆手道:"诸位请起,我们只是路过看看,别耽误了春耕。"
农人们闻言纷纷起身,继续弯腰播种。这时刘苍召来一名两鬓斑白的老农,和颜悦色道:"老伯,我是农部官员,这位友人想了解幽州农事。您但说无妨,他问什么您答什么。"
老农见这位大人如此和气,紧张的神色渐渐舒展:"两位大人尽管问,小老儿一定如实相告。"
沮授开门见山:"这片良田是谁家的产业?看大伙儿眉开眼笑的模样,想必主家对佃户极好?"
"这就是老汉自家的地!"老农脸上浮现自豪之色。
"竟是你的?"沮授难掩惊讶。他原以为毗邻州城的沃野必属城中豪族,没承想竟是这普通老农所有。
见对方疑惑,老农解释道:"我有三个儿子都在军中。长子战死后,大将军仁厚,将这片地作为抚恤,让我家承包三十年。"
"承包?"这新词令沮授转而望向刘苍。
刘苍解释道:"幽冀二州地广人稀,我便招揽流民垦荒。垦出的土地归属大将军府,再承包给农户自行耕种,只收轻税。此外,那些鱼肉乡里的豪强被查抄后,其田地也由农部重新发包。收成除税赋外全归农户所有,自然人人干劲十足。"
老农连连点头:"大人说得极是!大将军简直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别看我头发花白,其实刚满四十。这些白发都是从前在冀州熬出来的,要不是早些年跟着大将军来幽州,哪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大将军还命蔡邕先生开设了启蒙学馆,只需缴纳少许钱粮就能入学。我家小孙儿正在馆中读书,已认得百余字。据说蔡先生乃当世一大儒,多少名士想拜入门下都不得其缘,如今我孙儿竟能在他门下求学,全赖大将军恩德!要我说,大将军分明是上天赐给咱们百姓的救星——不,是活神仙!若我那老伴能多活几年,定能跟着大将军享福......”
老人说到此处,声音突然哽咽。
这番朴实无华的言语,却在沮授胸中掀起惊涛骇浪!此刻他脑海中只回荡着七个字:幽州当兴盛世基!
133.智士归心,青州生变
考察完田间,刘苍又领着沮授暗访数处农庄,所得答复竟与首户老农所言相差无几。
沮授留意到,这些农户虽不知来客身份,言谈间却都自然流露出对刘苍发自肺腑的崇敬。这种质朴真诚的拥戴,绝非作伪能致。
返城后,刘苍携沮授径往商部。在此,沮授初次见识了幽州纸币——此物暂仅通行于幽并二州,其余各地仍行五铢钱。不过随着洛神楼分号遍设十三州,甄俨正借食盐贸易之便,逐步推行纸币兑换业务,只是外州进展较缓。
最令沮授称奇的是,同额纸币上的纹样竟分毫不差。刘苍遂带他参观活字印刷坊,又领他逛了幽州新市。这座打破宵禁与坊市界限的城池,已采用宋式街坊布局,成为大汉首座不夜商城。入夜后,酒肆勾栏的营收竟不逊白日市集,全仗商旅云集、货殖昌盛所致。
宋朝素有"资本萌芽沃土"之称,却因种种历史局限未能开花结果。而今幽州城的盛况令刘苍欣喜不已——这里打破了"士农工商"的等级藩篱,正是他倾力推动农商并重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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