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在学堂中的光芒,如同一根越来越尖锐的刺,扎在李富贵等一众富家子弟的心上,尤其是李富贵。他本是这群孩子里的“头领”,仗着家境优渥,在学堂里向来颇有优越感。可自从萧绝来了之后,张先生的赞赏,同窗们私下里的惊叹,都让他感觉自己备受威胁,颜面扫地。
明面上的嘲讽不敢了,张先生明显偏袒那小子。但暗地里的排挤和嫉恨,却像野草般在李富贵心里疯长。
这日下学,天色比往常更阴沉些,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寒风卷起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学童们三五成群,嬉笑着各自归家。萧绝照例是独自一人,背着那个洗得发白的旧书袋,快步走在回王家村的小路上。他惦记着林微熹交代要买的盐,脚步比平时更急。
刚走出镇子不远,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几个身影便从巷口闪出,堵住了他的去路。正是以李富贵为首的那几个平日里与他不对付的富家子。
萧绝脚步一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黑眸中没有任何意外,只有一层冰冷的戒备。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李富贵双手抱胸,晃着肥胖的身子走上前,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得意:“哟,这不是我们的大才子吗?走得这么急,是赶着回你那乞丐窝吗?”
他身后的跟班们发出一阵哄笑。
萧绝抿紧嘴唇,没有理会,试图从旁边绕过去。
李富贵却猛地跨出一步,再次挡住他,语气更加尖刻:“怎么?哑巴了?在先生面前不是挺能说的吗?还对对子?‘远岫’?‘处处薪’?呸!装什么清高!”
他啐了一口,指着萧绝身上那件虽然干净却难掩破旧的夹袄,声音拔高,充满了侮辱:“一个没人要的野种,穿得跟叫花子一样,也配跟我们坐在一起读书?识几个字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烂泥就是烂泥,永远扶不上墙!你那个姐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知从哪个野男人那里把你捡回来……”
“闭嘴!”
一直沉默的萧绝猛地抬起头,厉声打断了他!那双黑眸此刻不再是冰冷,而是燃起了骇人的火焰,死死地盯住李富贵,小小的身体里爆发出一种近乎实质的杀气!李富贵被他那眼神吓得心里一哆嗦,后面更不堪入耳的话竟卡在了喉咙里。
但随即,被一个“野种”呵斥的羞恼让他更加暴怒,他口不择言地吼道:“我偏要说!你就是有娘生没娘教的野杂种!你那个姐姐也是个……”
“砰!”
萧绝再也无法忍受!任何侮辱他都可以忍耐,唯独不能容忍任何人诋毁“姐姐”!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豹子,猛地将书袋砸向李富贵,整个人合身扑了上去,一头撞向李富贵的肚子!
这一下又快又狠,李富贵猝不及防,被撞得“哎呦”一声,踉跄着倒退好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
“你敢打我?!给我上!揍他!”李富贵又惊又怒,指着萧绝尖叫。
他身后的几个跟班见状,一拥而上,拳脚如同雨点般朝着萧绝身上落去。萧绝虽然狠厉,但毕竟年纪小,身形瘦弱,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打倒在地。他死死护住头脸,蜷缩着身体,一声不吭,只有那紧咬的牙关和充满恨意的眼神,透过手臂的缝隙,如同利刃般射向李富贵。
“打!给我狠狠地打!打死这个没爹没娘的野种!”李富贵捂着肚子爬起来,在一旁跳脚叫嚣。
拳脚落在身上,带来一阵阵钝痛,但远比不过这辱骂带给他的刺痛。“有娘生没娘教”……“野杂种”……这些字眼像毒蛇一样钻进他的耳朵,撕扯着他内心最深处的伤疤。
他没有哭,也没有求饶。只是在心里一遍遍地发誓,今日之辱,他日必当百倍奉还!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一声惊呼:“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是住在附近的一个妇人听到动静,探出头来查看。
李富贵等人见有人来了,顿时慌了神,也顾不上再打,互相使了个眼色,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便慌慌张张地跑掉了。
那妇人走过来,看到倒在地上一身尘土、嘴角破裂渗出血丝的萧绝,吓了一跳,连忙要扶他:“哎呦,这孩子,怎么被打成这样?快起来……”
萧绝却自己用手撑着她,倔强地站了起来。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捡起地上散落的书本和那个破旧的书袋,对着那妇人低声道了句“谢谢”,然后,头也不回地、一瘸一拐地朝着王家村的方向走去。
小小的背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孤寂,却又挺直得像一杆宁折不弯的枪。
冲突,彻底升级了。
这不再是学堂里的小打小闹,而是结下了真正的梁子。李富贵绝不会善罢甘休,而萧绝心中那仇恨的种子,也已深深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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