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的提醒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头,涟漪尚未完全扩散,危机便已显露出狰狞的爪牙。
再次来到集市,林微熹明显感觉到了不同。
他们的摊位旁,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两三个也卖糖葫芦的摊子!那些糖葫芦看起来做工粗糙,果子大小不一,糖浆熬得不是颜色过深发黑,就是火候不够黏牙,品相远不如林微熹做的晶莹剔透。但胜在价格便宜,只卖一文钱一串,甚至两文钱三串。
一些贪图便宜的顾客被吸引了过去,林微熹摊位前的人流明显少了许多。更有甚者,那几家新摊主见她来了,还故意提高嗓门吆喝:“便宜卖喽!新鲜的糖葫芦,一文钱一串,甜掉牙喽!”目光时不时挑衅地瞥向她和萧绝。
萧绝的小脸瞬间绷紧,黑眸中冷光闪烁,握着草靶子木杆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他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小狼,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寒气。
林微熹心中也是一沉,但面上并未显露分毫。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她深吸一口气,将草靶子稳稳插好,揭下白布,那些红艳艳、亮晶晶的糖葫芦在略显灰暗的集市里,依旧如同明珠般夺目。
她没有像旁边那样声嘶力竭地吆喝,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对偶尔投来目光的顾客报以微笑。她的糖葫芦,品质就是最好的招牌。
一个带着孩子的妇人犹豫地在几个摊位前比较了一下,最终还是被林微熹这边糖葫芦的漂亮外观吸引,走了过来。
“你这糖葫芦……看着是不一样,就是贵了一文钱。”妇人有些犹豫。
林微熹微微一笑,拿起一串,轻轻一掰,清脆的“咔嚓”声异常悦耳。“这位嫂子,您听这声。糖是足量的好糖,火候也恰到好处,果子是精挑细选的,酸甜适中。孩子吃了不坏牙,也放心。这一文钱,买的是个品质和安心。”
那妇人看了看旁边摊位上那些色泽黯淡、甚至有些沾着灰尘的糖葫芦,又看了看林微熹手中这串如同艺术品的,咬了咬牙:“成,给我来一串!”
品质,终究还是能留住一部分追求口感和安心的顾客。林微熹的生意虽然不如之前火爆,但依然陆陆续续有人光顾,收入还算稳定。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临近晌午,集市上人流渐稀时,几个穿着绸布短褂、歪戴着帽子、流里流气的青年,晃晃悠悠地来到了这片区域。为首的是一个身材微胖、眼神虚浮的年轻男子,手里装模作样地摇着一把折扇,正是地主家的傻儿子赵天佑。
他显然不是来买东西的,那双眼睛在几个摊位上扫了一圈,最后,精准地定格在林微熹和萧绝身上,或者说,是定格在那个插满漂亮糖葫芦的草靶子上。
赵天佑摇着扇子,带着几个跟班,大摇大摆地走到林微熹的摊位前,目光贪婪地在糖葫芦和她脸上逡巡。
“哟,这不是林家妹子吗?”赵天佑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听说你最近弄了个什么糖葫芦,生意不错啊?这玩意儿,看着是挺稀罕。”
他的目光又落到像个小护卫般站在林微熹身旁、眼神冰冷的萧绝身上,嗤笑一声:“这小崽子倒是养得有点人样了,还穿上新衣裳了?看来是真赚着钱了。”
林微熹心中警铃大作,将萧绝往自己身后拉了拉,面色平静地看着赵天佑:“赵少爷,您要买糖葫芦吗?”
“买?”赵天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用扇子指了指草靶子,“你这玩意儿,值几个钱?本少爷是看你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个拖油瓶不容易,特意来关照关照你。”
他顿了顿,吊梢眼里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这样吧,你这做糖葫芦的方子,本少爷看着还有点意思。你开个价,把方子卖给我,以后这生意,就由我们赵家来做,也省得你风吹日晒的,怎么样?”
图穷匕见!
他根本不是来买糖葫芦的,他是想来强取豪夺,直接断了他们的生计!
萧绝在林微熹身后,眼神瞬间变得如同淬了毒的冰棱,死死盯着赵天佑,小小的身体里爆发出惊人的戾气,仿佛随时要扑上去撕咬。
林微熹的心沉到了谷底,但她知道,此刻绝不能露怯。她紧紧握住萧绝的手,示意他冷静,然后迎上赵天佑那令人作呕的目光,语气不卑不亢:
“赵少爷说笑了,这就是乡下人自己琢磨的野路子,上不得台面,哪有什么方子。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不敢劳您大驾。”
赵天佑见她拒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折扇“啪”地一合,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林微熹,别给脸不要脸!在这王家村的地界上,还没人敢驳我们赵家的面子!你这生意,我看是做不下去了!”
他身后的几个跟班立刻撸袖子挽胳膊,面露凶相,围拢上来。
集市上其他摊贩和零星的行人见状,纷纷避让开来,敢怒不敢言。赵家在当地颇有势力,没人愿意招惹。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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