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其缓慢地,一步一顿地,朝着门口走去。每一步都充满了试探,如同走在刀尖上。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林微熹,身体保持着随时可以后退或反击的姿态。
林微熹就站在门边,没有阻拦,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当他终于踏过门槛,重新站在天空之下,感受到阳光微弱地洒在皮肤上时,他几乎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他贪婪地呼吸着冰冷的、带着草木腐朽气息的空气,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埋在地下很久的人,终于重见天日。
他依照林微熹的话,没有走远,只是在院子门口一块还算干净的石头上坐了下来。他蜷缩着身体,抱着膝盖,将下巴搁在膝盖上,默默地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
阳光照在他身上,带来一丝虚假的暖意。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必须更加小心。这来之不易的“自由”,很可能需要付出他无法想象的代价。
林微熹看着他瘦小的、沐浴在光晕中的背影,心中也稍稍松了口气。肯走出去,意味着他至少愿意接受她释放的、有限的善意,意味着他们之间那堵坚冰铸就的墙,出现了一丝微小的裂缝。
她没有打扰他,转身回到屋里,开始思考更长远的生存问题。那几十个铜板,必须尽快转化为可持续的食物来源。
而坐在门口的萧绝,在最初的激动平复后,也开始冷静地观察周围的环境,寻找着任何可能在未来帮助他彻底逃脱的路径和信息。
阳光下的两人,一内一外,看似平静,却各自心怀警惕,都在为未知的明天,做着生死攸关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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