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 我把那枚沉香书签递给他,“回去让厂里的老师傅看看,能不能把这料子融进新的‘万国香’里。” 那是我们下一个项目,要把东南亚的降真、中东的乳香、南美的香根草,都用华国的合香技艺调和在一起。就像法国会长说的,好的标准能让市场更大,但我知道,真正的底气,是让全世界都明白,华国不仅有千年的香料史,更有让这门手艺在新时代生生不息的力量。
舷窗外,云层渐渐散开,下方的亚洲大陆正铺展开连绵的绿意。我知道,当飞机降落在浦东机场时,实验室里的 “云栖雪” 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窖藏,而非洲合作社的香草种子,正乘着汪氏的冷链车,奔赴下一个春天。这不是结束,是华国香料真正走向世界的开始。
我正接过林老板递来的合作意向书,指尖刚触到纸张边缘,藏在袖口的沉香木纽扣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麻痒 —— 那是系统与我神经连接的独特示警方式。眼角余光掠过经济舱第三排,那个穿藏青西装的男人正假装调整领带,左手却在公文包上敲出三短两长的节奏,这是 F 国情报部门惯用的紧急联络信号。
“这乳香树的纹路真特别。” 我指着林老板手机里的照片轻笑,拇指在纽扣上摩挲出一串摩斯密码,让系统启动机舱内的香料分子监测仪。三年前为防范国际香料走私,汪氏给所有商务航班的香氛系统加装了物质分析模块,此刻屏幕上正跳出红色警报:3B 座位周围检测到异常氯仿残留,与病毒保存剂特征吻合。
男人忽然起身走向洗手间,经过我们座位时,公文包 “不慎” 滑落。我弯腰去捡的瞬间,故意将口袋里的 “云栖雪” 香粉洒在他裤脚 —— 那粉末遇特定生物制剂会显出血红色,是实验室新研发的追踪剂。林老板配合地惊呼一声,趁机攥住对方手腕:“先生您的钢笔掉了!”
就在男人缩回手的刹那,我看清他无名指内侧有道淡青色的蛇形纹身,与系统数据库里 F 国王牌间谍的特征完全吻合。“这钢笔看着很贵重。” 我把玩着那支银杆钢笔,指尖感受到夹层里的细微凸起,“我先生也有支同款,不过他总说笔杆太沉,用来调香时压不住香料秤。”
男人的瞳孔骤然收缩。调香师都知道,精密天平最怕震动,而这支钢笔的配重,恰好能稳定微型离心机的频率。我将钢笔还给他时,指甲在笔帽上划了道十字 —— 那是通知安保系统锁定目标的暗号,藏在钢笔里的病毒样本,此刻已被汪氏特制的纳米胶囊包裹,只要接触华国境内的空气就会自动灭活。
当男人再次走向洗手间时,空乘推着餐车拦住了他:“先生,汪董事长说您可能需要这个。” 托盘里放着一小碟沉香碎,那是用超临界萃取技术处理过的抑菌剂,挥发的香气正悄无声息地瓦解病毒的蛋白质外壳。
我端起茶杯抿了口龙井,看着系统提示 “威胁解除” 的字样,忽然对林老板说:“下周让实验室把这批沉香碎的配方发给非洲合作社,就说是防蛀虫的秘方。”
林老板的指腹蹭过我手背时带着老茧的温度,沉香木书签上的云纹在舷窗透进的光里浮动,像被风吹皱的湖面。“小苏,” 他声音里裹着檀香似的醇厚,“十年前你在布鲁塞尔给我发邮件,说行李箱里的香料样品全淋湿了,哭得像个迷路的崽。”
我指尖陷进木头上的纹路,那是当年在布鲁塞尔国际香料展被保安拦在门外时,用指甲一遍遍划在展会手册上的印记。“您还记着呢。”
“怎么不记?” 林老板往窗外瞥了眼,云层翻涌如浪,“那天你说洋人把我们的沉香当假货,说华国香料没有抑菌标准,连参展资格都没有。” 他忽然拍了拍我手腕,“现在看看,是谁被拦在门外了?”
正说着,头等舱前排传来椅套摩擦的窸窣声。穿阿玛尼西装的男人被两名安保架着胳膊起身,鳄鱼皮公文包 “啪” 地掉在过道,里面滚出几包用锡箔纸裹着的东西,散出刺鼻的化学香精味。“你们无权扣我!” 男人挣动着吼道,“这批是法国庄园的限量款,有报关单 ——”
“报关单上写的是雪松精油,” 我扬了扬手里的检测报告,纸页边缘被指腹捏出褶皱,“但我们的质谱仪显示,里面掺了三种违禁抑菌剂,浓度是华国标准的四十七倍。”
男人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一派胡言,你们那破标准谁承认?不过是自己封的规矩!”
我没接话,指尖已经摸到制服口袋里的香料贸易公约。书页在气流中轻轻颤动,忽然停在第 28 页。最新修订版的宋体字在阳光下泛着哑光,“华国香氛抑菌标准(GB/T -2025)” 被加粗的黑体字框住,旁边还附着一行小字:新增国际通用检测方法参考项。
“林老板您看,” 我把书脊往他那边倾了倾,声音里的笑意藏不住,“这可不是自己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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