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势变得缠绵悱恻,如秋风拂柳,如愁绪万千,缠绕着星辰剑的巨大剑身,让林天涯有力使不出,处处受制。
林天涯心中焦急,一年苦修,自感心性已沉稳许多,剑法也更上一层楼,却在李太白面前,如同稚童一般,破绽百出。他一声长啸,眼中闪过决绝之色:“‘星汉·万剑归宗’!”
此招一出,漫天星光骤然一敛,尽数回缩于星辰剑内。剑身不再璀璨,反而变得古朴深邃,仿佛宇宙初开,混沌一片。紧接着,一股沛然莫御的吸力从剑身上发出,周围的空气、灵气,乃至李太白的剑气,都仿佛要被这一剑吸摄、同化,然后再以万剑齐发之势,归一而出!
李太白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赞许,但口中仍道:“心已乱,剑何归?”他长身而起,青锋指天,朗声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这一声诗吟,充满了自信与豪情,仿佛与天地共鸣。他手中的青锋不再躲闪,不再缠绕,而是化作一道惊天长虹,迎着那股强大的吸力,悍然刺向星辰剑的剑尖!这一剑,是李白一生豪情的凝聚,是“天生我材”的自信,是“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洒脱与力量!
“噗!”两柄剑,一古朴沉重,一灵动飘逸,在半空中猛然相撞。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轻吟。
林天涯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剑意涌入体内,仿佛要将他的四肢百骸都彻底洗涤一遍。他手中的星辰大剑再也握持不住,“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而李太白的青锋,也停在了距离林天涯咽喉三寸之处。
李太白收剑而立,看着气喘吁吁、身上添了几道轻伤的林天涯,缓缓道:“‘万剑归宗’,意境是有了,但你强行催动,心已先乱。破绽三:意虽至,神未凝!你看你,气息紊乱,眼神涣散,这便是‘心性太实’之弊未除根啊。”
在观察李太白的状态,呼吸平稳,似乎刚才只是一个热身而已。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这‘星辰剑诀’,威力宏大,确是上乘剑法。但你可知星辰大剑和星辰剑诀的主人星辰尊者曾经只是我一个最差的徒弟。”
林天涯惊愕地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太白。李太白负手而立,目光望向远方,回忆道:“星辰尊者初入我门下时,和你一般,剑法刚猛,心性浮躁。我让他去历练沉淀,没想到他竟自创星辰剑诀。不过,他虽有天赋,却执念太重,未能领悟到我青莲剑法的真意。”
林天涯低头沉思,心中五味杂陈。星辰尊者如此厉害的人物,竟是青莲剑仙的徒弟,而自己距离星辰尊者还有很大差距。
李太白拍了拍林天涯的肩膀,道:“莫要气馁,你能在一年间有如此进步,已属难得,剑者,心之刃也。你之‘星汉灿烂’,求广求全,却不知过刚易折,过满则溢;你之‘万剑归宗’,求凝求一,却不知强求则乱,欲速不达。”
“剑,本是死物。所谓剑法,亦非一成不变的招式。你看天上星辰,看似恒定,实则运行不息,流转不止。‘星辰剑诀’,若只执着于‘星汉灿烂’或‘万剑归宗’,便落了下乘。”
“方才我与你动手,你可见我有固定招式?”李太白问。
林天涯回想,摇了摇头:“前辈每一招,都似信手拈来,却又妙到巅毫,仿佛……仿佛就是生活本身。”
“然也!”李太白笑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最高明的剑法,不是刻意为之,而是自然而然。心中有剑,万物皆可为剑;心中无剑,手中之剑亦是凡铁。你之前心性太实,便如你手中之剑过重一般,执着于形,而忽略了神。”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人生亦然。世人常执着于名利、成败、得失,如同你执着于‘星辰剑诀’的威力。殊不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是一种洒脱;‘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这是一种自信;‘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这是一种风骨。”
“真正的强大,不是你能打败多少人,而是你能否战胜自己内心的执念与恐惧。心若轻盈,万物皆轻;心若广阔,天地便宽。你的‘星辰’,不应是束缚你的枷锁,而应是照亮你前行的明灯。它的‘重’,应是你内心沉稳的基石,而非你挥洒自如的阻碍。”
“剑法的最高境界,不是‘万剑归宗’,而是‘剑归自然’。”李太白最后说道,“天涯,你的路还很长。剑在你手,更在你心。何时你能做到‘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淡泊,‘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从容,那时,你的‘星辰剑法’,才算真正入门。”
林天涯心神激荡,望着李太白,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先生指点!天涯明白了!剑不仅是力与技,更是心与意!”
李太白长笑:“孺子可教也!你能在一年之内将‘星辰’使得举重若轻,已属难得。今日见你剑招,更知你悟性不凡。只是这心性的轻盈,非一日之功,谢灵运那老小子把你送来,倒是做对了一件事;果然,师兄还是师兄啊。”
林天涯闻言,大喜过望:“晚辈林天涯,多谢前辈成全!”
此刻,山间雾气渐散,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两人身上,也洒在那柄静静躺在地上的星辰大剑上,剑身上,仿佛还残留着“星汉灿烂”的余辉与“万剑归宗”的厚重,只是多了几分被指点后的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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