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心中暗暗称奇,世上竟有这般人物——方才还在挥斥方遒,转眼间又能尽情享乐,实在令人叹服。
不过很快他就无暇感慨了。
“三带二。”
朱棣急忙喊道:“压上,压上!”
何秋瞪了他一眼,“我只剩两张牌了,你不管我就能赢的。现在咱们是一伙的,马和才是地主啊。”
马和在旁含笑不语,朱棣强词夺理道:“我这不是担心马和会出牌嘛。”
“你胡说什么,马和明明在你之前出牌,他根本没要好吧!”
朱棣大手一挥,“别管了,看我的。”
三人顿时又热火朝天地“战”作一团。
第一百三十章 父子交心
朱标回到东宫后彻夜未眠,翌日早朝时仍心神不宁。散朝后,他立即前去面见朱元璋。
他将昨日所见所闻细细禀报,特别重点讲述了何秋提出的改革方略。
“若利润足够丰厚,商贩就敢铤而走险?呵呵,当年张士诚不就是现成的例子。以私盐起家,说是受尽欺压,谁不知他是看准乱世想搏个前程。”
“说得好啊。”
朱元璋仔细听完朱标的转述,先是考校太子:“你觉得何秋所言可有道理?可否付诸实践?”
朱标略显犹豫,“儿臣思量整夜,认为何秋所言确有见地,但其献策仍需斟酌。若贸然推行,恐怕会激起民变,某些条款未免过于严苛。”
朱元璋眼中掠过一丝失望,仍耐心教导:“你担心的不止是民变吧,更怕官绅阶层反对。我知你性情宽厚,但切莫忘记元朝覆灭的教训。正是地方横征暴敛,百姓不堪重负,又逢治理黄河征调民夫,才酿成民变。”
“这江山是我率众打下的,自然也能率众守住。官绅反对有何可惧?难道他们不做我大明的官了?”
“何秋的改革思路很清晰:先改财政掌财权,再改军政掌兵权,最后才动文官豪绅。这正是为了压制反对声浪。”
“海禁政策我已逐步放宽。先前是担心陈友谅残部滋事,如今看来可以取消了。”
“至于后续的科举改革,何秋毕竟未曾为官,还不完全了解我大明的官场制度。”
说到此处,朱元璋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太子可还记得,我大明的进士都要先到六部或翰林院见习,方可外放任职?”
朱标先是点头,随即恍然顿悟。
“父皇此策与何秋所言改考农学、律法等科有异曲同工之妙。”
朱元璋捋须微笑,面露得意之色。
“那是自然。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进士及第即可为官,为父岂能不慎?”
“若从未涉足官场,只凭读书便外放为县令,不谙农桑,不明查案,更不懂赋税征收,为父如何放心得下?”
“这般贸然赴任,只怕反被地方老吏与豪绅联手架空。”
“在六部与翰林院观政后,至少不易受其掣肘。若有能者,更可反将这些豪绅掌控于股掌之间。”
朱标问道:“那为何如今地方仍有众多不堪用之官?”
“才器各异,地方情形亦千差万别。更有人心不足,一些进士到任后便与豪绅勾结贪腐,全无读书人气节。”
朱元璋语带无奈。
“至于何秋所言改考农学诸科,你记在心中便是。此事施行极难,首要在于标准难定,且恐所选尽是世家子弟。”
“能读四书五经者已是不多,何况其所言之杂学?届时朝堂之上,恐皆高门子弟。”
“然若配合其吏员改革之策,倒有可取之处。”
“你可知何秋之策最令为父满意者为何?”
朱标摇头:“儿臣不知。”
“一在军制,二在官绅一体纳粮。依其改革之法,军队分为军令、军纪、练兵、后勤诸块,条理分明,再佐以参谋制度,确可减少败绩,更将军权牢牢握于皇室手中。”
“为父自不忧军权旁落,你亦无须担忧。如今能征善战之勋贵,你皆相熟,岳父常遇春之子亦无成器者。”
“然后世子孙,却未必如此。”
“官绅一体纳粮此策极妙。纵有人向官员投献田产,仍须纳粮,且只论田地,不论其人。与摊丁入亩一般,皆针对占田众多之官员豪绅,可大大减轻百姓负担。”
“此子实有仁心。孟子曰‘为政不难,不罪巨室’,哼!”
“若真依其言治国,我大明必难长久,纵得延续,亦必皇权衰微。”
“着实有趣——一面高呼‘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一面又言‘为政不难,不罪巨室’。不知孟子所谓之民,是否亦是这些豪绅?”
朱元璋在此大发感慨,随即望向朱标。
“你无须忧虑。为父会先行推行这些政策,为你扫清枯枝败叶。待你继位,不必更张,再传一代便可成定制。我大明江山,又可延续百年气运。”
“如此思量,加上何秋所献红薯、土豆之功,他一人便为我大明增添至少二百年国运。封其良乡侯,犹觉不足。”
朱标细想确是如此,不禁奉承道:“此亦是父皇之功。若非如此,此等人物何以不出于蒙元,而独生于我大明?”
何秋尚在王府之内,便听见朱棣在外头高声呼唤:“何先生,快出来接旨吧,我父皇已下旨封你为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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