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的据点内,楚夜布下了,一层淡金色的、不断流转着细微符文的光膜,将整个房间笼罩,隔绝内外,确保不会有任何窥探与打扰。
他盘坐在光膜中央,面前放着,那张材质非凡、边缘流淌着朦胧雾气的暗金色『轮回池的邀请函』。
灵魂深处,传来的阵阵虚弱与空洞感,如同不断扩大的裂隙,提醒着他,必须尽快修复,这根本性的损伤。
调整呼吸,维持自身状态。楚夜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在,那张邀请函上。
邀请函,无声无息的化作暗金色的流光,如同拥有生命的萤火,缠绕上他的手指,然后顺着手臂,缓缓融入他的身体,最终汇聚向他的眉心——灵魂的所在。
楚夜感觉自己的意识,被一股温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量包裹、抽离。眼前的景象,如同褪色的油画般模糊、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失重般的漂浮感,仿佛穿越了一条,由无数生灭光影,构成的漫长隧道。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他的“视野”,重新稳定下来。
他“站”在了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地方”。
这里没有天空,没有大地,周围都是一片无垠的、缓缓旋转的混沌色背景,仿佛宇宙初开时的景象。而在他的正前方,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池水”。
那由无数细密的、代表着“往生”、“记忆”、“因果”、“时间”等概念的规则符文,如同微小的光之生物般,汇聚而成的浩瀚海洋。
池水寂静无声,却蕴含着诸天万界、无数生灵的生死轮回奥秘。偶尔有巨大的、模糊的、如同星系般的灵魂投影,在池水中一闪而逝,带着磅礴的往昔与未知的来生。
这里,就是轮回池的外围。仅仅是站在这里,楚夜就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洗涤,那因强行施展《因果牵丝录》和透支规则,而带来的剧痛与虚弱感,都减轻了不少。
但他知道,这仅仅是外围的滋养。要真正修复他灵魂深处,因燃烧“因果”而留下的根本性损伤,必须更深入地接触,轮回的法则。
他尝试将意识,探向那片光之海洋。
瞬间,无数纷杂的、属于他人的记忆碎片、情感洪流、因果片段,如同海啸般朝着他的意识涌来!有帝王将相的雄心壮志,有平民百姓的悲欢离合,有妖兽精怪的千年苦修,也有异界生灵的奇异见闻……
这些信息庞大而混乱,足以在瞬间,冲垮任何灵魂。
楚夜闷哼一声,意识体剧烈震荡,几乎要溃散。他连忙固守心神,将【营业执照】的规则概念,凝聚于意识核心。
“此地信息流,未经分类整理,属于‘无效冗余数据’,接触需缴纳‘信息处理费’!”
奇异的规则,再次生效。那些汹涌而来的杂乱信息,在触碰到他意识外围,那层带着“收费”标签的规则屏障时,竟然如同遇到了过滤器,其冲击力被大幅削弱,只剩下一些,相对温和、本质的规则碎片,被他缓缓吸收、理解。
他“看”到了,因果之线,如何在轮回中纠缠、断裂、重组;他“听”到了,时间之河,在灵魂上刻下的印记与回响;他“感受”到了,记忆如何在往生中,被洗涤、沉淀、或是化作执念……
他对轮回、对灵魂、对因果的认知,在以一个惊人的速度加深。
但,这还不够。这些是通用的法则,是“池水”本身的特性。他要修复的是自身灵魂独特的“损伤”,那部分核心因果与记忆。
他需要找到属于他自己的、“沉淀”在轮回池中的“碎片”。
他再次将意识深入,这一次,目标明确,寻找与自己灵魂本源,产生共鸣的“沉淀物”。
随着意识的深入,压力倍增。
轮回池的法则更加深邃、更加霸道。即便有营业执照的规则过滤,楚夜也感觉自己的意识,如同在粘稠的钢水中游泳,每前进一步都无比艰难,灵魂仿佛要被同化、分解。
终于,在不知“下沉”了多久后,他在一片相对“寂静”的池域,感知到了几片,极其微弱、却与他灵魂本源,隐隐相连的暗淡光点。
那是他燃烧掉的部分因果与记忆,在轮回池中留下的、即将被彻底分解的“残渣”!
它们如同风中残烛,光芒黯淡,形态各异,记录着老陈模糊的笑容、孤儿院里那棵老槐树的轮廓、某个冬日里分到的一颗硬糖的甜味、以及那场大火带来的、烙印在灵魂深处的灼痛……
看到这些,楚夜灵魂深处,那空洞的地方传来一阵,剧烈的悸动,那是本能的渴望与无法言喻的悲伤。
他伸出手,试图触碰、收回这些本该属于他的“碎片”。
然而,就在他的意识,即将触碰到那些暗淡光点的瞬间——
一股庞大、冰冷、充满了“秩序”与“起源”意味的意志,如同无形的巨网,猛地从轮回池更深处降临,笼罩了这片区域!
“检测到已授权,‘私人数据’回收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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