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契大典的喜庆余温尚未完全散去,天玄宗却已迅速回归到紧张而有序的运转之中。
沈星衍潜逃的阴影,以及战后各方势力的重整,都压在每一位高层的心头。
其中,尤以新任戒律长老萧澜安为甚。
他与陆玖的道侣居所,就设在戒律堂后方一座清幽的院落里。
然而,新婚燕尔本该是蜜里调油的时光,萧澜安却几乎将自己完全埋进了堆积如山的卷宗与亟待整肃的宗门事务里。
他每日早出晚归,回来时眉宇间总是带着难以化开的疲惫与沉郁。
陆玖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的担忧一日重过一日。
他能感觉到,那道侣契约另一端传来的神魂波动,并非是全神贯注的忙碌,而是一种近乎自虐的紧绷,仿佛一根被拉到极致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
澜安在用这种近乎疯狂的工作,麻痹自己,逃避内心因江沐雪陨落而撕裂的巨大创口,以及某些更深层,连陆玖都尚未完全了解的东西。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新婚第三日,夜色深沉。
萧澜安处理完最后一件关于门下弟子与外界冲突的裁决,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踏着清冷的月光回到寝居。
令他意外的是,往常这个时辰总会亮着一盏温暖灯火、有个人影在灯下等他、并用一个带着熟悉冷香的拥抱迎接他的房间,此刻竟是一片黑暗。
萧澜安脚步一顿,心,没来由地空了一下。
那连日来唯一能让他感到些许慰藉与真实的温暖落空了,巨大的空洞感瞬间将他吞噬,比这夜色更冷。
“陆玖?”他试探着唤了一声,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有些干涩。
没有回应。
他指尖弹出一缕灵火,点亮了桌案上的琉璃灯盏。
柔和的光晕驱散了黑暗,也照亮了内室贵妃榻上的情形。
只见陆玖并未安寝,而是侧躺在榻上,身上只松松垮垮地穿着一件月白中衣,衣襟半敞,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和一片结实的胸膛。
他一手支颐,那双平日里流转着精明与笑意的狐狸眼,此刻却一瞬不瞬地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专注与幽怨,牢牢锁在萧澜安身上。
萧澜安先是一愣,随即失笑,心头那点空落瞬间被眼前这活色生香的景象驱散。
他走上前,在榻边坐下,十分自然地伸手将人揽进怀里,顺便在那微启的唇上偷了一个吻,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你干嘛不点灯?吓我一跳,还以为你今天商会被什么事绊住了,回不来呢。”
陆玖任由他抱着,却不像往常那样热情回应,只是用那双勾人的眼睛继续盯着他,语气幽幽,带着几分哀怨,几分控诉:“我在当望夫石呢。我的道侣他忙得脚不沾地,心里装着宗门规矩、装着天下苍生,就是没空理会我。虽说新婚燕尔,我却独守空房。这位美人,你有看到我的道侣吗?他叫萧澜安,长得顶好看,就是有点狠心。”
萧澜安被他这番唱作俱佳的表演逗得笑出声来,心底的阴霾似乎又被驱散了一些。
他收紧手臂,将脸埋在陆玖颈窝,贪婪地汲取着那份能让他安心的气息,低声道:“很可惜,我没有看到呢。不过,我这里倒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不知陆会长可否将就一下?”
说着,他便寻着那柔软的唇瓣,想要加深这个吻,用更亲密的接触来确认彼此的存在,填补内心的不安。
然而,今晚的陆玖却一反常态。
就在萧澜安意乱情迷,放松警惕之际,陆玖眼中精光一闪,指尖迅如闪电般在他背后几处大穴点过。
萧澜安身体一僵,顿时动弹不得。
他眼中闪过一丝错愕,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陆玖身后,三条色泽光亮的雪白狐尾“唰”地探出,如同灵蛇般,温柔却坚定地缠绕上他的手腕、腰肢和脚踝,将他牢牢困在贵妃榻与自己身体形成的方寸之间,彻底断绝了他任何挣脱的可能。
“……”
萧澜安一阵无语,看着上方那双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的狐狸眼,无奈道:“陆玖,你这老狐狸……又想搞什么新花样?”
这定身术加上狐尾禁锢,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好好温存的样子。
陆玖俯视着他,呼吸因方才的亲吻还有些急促,脸颊也染着薄红,但他眼神却异常清明和坚定。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努力忽略道侣那带着疑惑和一丝诱人的神情,哑声道:“不干什么。澜安,今晚……我们不干别的,就聊聊天,好不好?”
“嗯?”萧澜安更诧异了,视线意有所指地扫过陆玖敞开的衣襟和自己被束缚的状态,挑眉,“这可不像是你陆大会长的风格。衣服都脱了,阵仗也摆开了,结果你告诉我你要纯聊天?你确定?”
陆玖被他这话语和眼神撩拨得喉头发紧,几乎要把持不住,但他强压下翻腾的心绪,深吸一口气,重复道:“就聊天。” 他指尖轻轻拂过萧澜安微蹙的眉心,声音低沉而温柔,“比如……聊聊你的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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