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苏晴的发梢滴落，在她苍白的脸颊上划出一道道透明的痕迹。她站在谢氏集团大厦的地下停车场，手中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着刚刚发送出去的邮件发送成功的提示。那封邮件里，是谢氏集团多年来利用旗下娱乐公司进行潜规则操作的完整证据链——从签约合同里的霸王条款，到私下交易的银行流水，再到被害者的录音证词。
"苏小姐，这么大的雨，站在这里会感冒的。"身后传来熟悉的、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苏晴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她缓缓转身，看见谢临川撑着一把黑色长伞站在不远处，伞沿抬起的角度刚好让雨水不会滴落到他身上，却将他的脸笼罩在一片阴郁的阴影中。
"谢临川，你猜我为什么要选在这里见面？"苏晴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划破雨夜的寂静。
谢临川微微一笑，迈步走到她面前，雨水顺着伞尖滴落在他们之间的地面上："因为这里是你噩梦开始的地方？还是因为你终于鼓起勇气要和我同归于尽了？"
苏晴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相册，屏幕上赫然是谢临川和那位所谓的"谢家表妹"——其实是他在美国留学时的情人——的亲密合影："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强迫程野相亲的真正目的？你不仅想控制程氏集团，还想通过联姻彻底掌控程野的人生。"
谢临川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你以为这些能威胁到我？苏晴，你太天真了。"他向前一步，雨水立刻打湿了苏晴的裙摆，"你知道我为什么留下你吗？因为在所有棋子里，你是最有趣的那个。"
"是吗？"苏晴突然笑了，那笑容让谢临川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按下手机上的发送键，同时将手机高高举起："那你一定不知道，我已经把证据备份发给了二十家媒体和三位议员。现在，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谢氏集团身上了。"
谢临川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他伸手去抢苏晴的手机，却在即将碰到她的瞬间停住了。因为他看到苏晴另一只手里握着什么东西——那是一支录音笔，红色的指示灯正亮着。
"你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已经录下来了。"苏晴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让谢临川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包括你承认操纵程野父亲公司破产的部分。"
雨越下越大，打在两人之间的地面上溅起无数水花。谢临川突然笑了，那笑声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回荡，带着几分疯狂："你以为这样就能毁了我？苏晴，你忘了我是谁。谢氏集团不是那么容易倒下的。"
"是吗？"苏晴又笑了，这次她的笑容里带着决绝，"那你一定没看过我邮箱里的最后一份附件。"她打开邮箱，调出一段视频，屏幕上立刻出现了谢临川父亲和几位高官密会的全过程，"这是你父亲和那位教育部长讨论如何通过SLC-1项目控制高考录取的录音。足够让他们全都进监狱了，包括你。"
谢临川的脸色终于彻底变了，他伸手去抓苏晴的手腕，却被她灵巧地躲开。就在两人拉扯的瞬间，停车场的应急灯突然全部亮起，刺目的灯光下，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持枪冲了过来："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谢临川的动作僵住了，他缓缓转身，看到更多的警察从电梯间涌出，为首的警官手里拿着逮捕令："谢临川先生，你涉嫌多项经济犯罪和人身伤害，请跟我们走一趟。"
"不可能..."谢临川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的目光在警察身后搜寻，最后定格在停车场入口处——那里站着五道熟悉的身影，林清绾、程野、陆离，还有抱着笔记本电脑的苏晴助理，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正在直播的画面。
"你以为只有这些证据吗？"苏晴走上前，将录音笔和手机一起交给警察，"我们还有十年前运动会的完整录像，有谢氏集团所有非法交易的账本复印件，还有..."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谢临川脸上，"你生母死亡的真相。"
谢临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仿佛随时都会倒下。警察上前给他戴上手铐时，他突然抬头看向苏晴，眼神里不再是那种居高临下的戏谑，而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恐惧："你赢了...但这不是结束..."
"不，这才是开始。"苏晴轻声说，看着警察押着谢临川走向警车。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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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林清绾站在母校的天台上，手里拿着苏晴寄来的包裹。拆开后，里面是一支薄荷糖，包装纸上写着一行小字："给永远的十七岁。"
远处，程野正在篮球场上教一群孩子打球，陆离的画展海报贴满了校园的每个角落，苏晴则坐在操场边的长椅上，手里捧着一本书，阳光洒在她的脸上，仿佛所有的阴霾都已散去。
林清绾将薄荷糖放进嘴里，清凉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她抬头望向天空，十七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逃课的日子，那些藏在心底的秘密，那些以为永远过不去的坎...
"如果当初..."她轻声呢喃，却立刻摇摇头笑了。青春从没有如果，只有永远在疼痛中野蛮生长的我们。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苏晴发来的消息：【今晚老地方见，庆祝我们终于赢了】
林清绾回复了一个微笑的表情，然后将薄荷糖的包装纸折好放进钱包。有些东西，注定要永远珍藏——比如十七岁的夏天，比如那些在黑暗中依然选择相信光明的日子。
风从天台吹过，卷起她的长发。林清绾闭上眼睛，感受着阳光的温度。这一次，他们真的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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