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清晨，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程野驾驶着那辆二手吉普车，轮胎碾过积水的路面发出轻微的声响。副驾驶上，林清绾紧握着那个生锈的薄荷糖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后座的陆离正低头快速翻阅着一本笔记本，那是谢临川留下的最后一件物品，每一页都写满了难以辨认的符号和数字。
"就是这里。"程野将车停在城郊一处废弃的仓库前。铁门上锈迹斑斑，门牌号已经模糊不清，但程野记得很清楚——这是谢临川高中时常来的地方，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活着的谢临川的地方。
林清绾跳下车，薄荷糖盒在掌心发出冰凉的触感。十年过去，这里的景象几乎没有变化，只是杂草更加茂盛，墙壁上的涂鸦也褪色了不少。她抬头望向二楼的窗户，恍惚间似乎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窗边冷眼旁观。
"小心点。"陆离最后一个下车，他的目光在仓库周围扫视，"谢临川说过，证据就在这里。"
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灰尘在阳光中飞舞。仓库里堆满了废弃的纸箱和生锈的金属零件，墙角处结着厚厚的蛛网。林清绾深吸一口气，薄荷糖盒在口袋里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应该是在二楼。"程野带头走向锈迹斑斑的铁梯。木制的台阶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仿佛随时会断裂。陆离走在最后，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二楼的地板同样积满灰尘，阳光从破碎的窗户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清绾的目光立刻被角落里的一个铁皮柜吸引——柜门半开着，里面露出半截泛黄的纸条。
"在这里。"她快步走过去，手指微微颤抖着抽出那张纸条。上面是谢临川熟悉的笔迹："密码在薄荷糖盒里。——临川"
林清绾急忙掏出那个生锈的盒子，盒盖已经很难打开。程野帮忙掰开锈住的盒盖，里面除了几颗已经融化的薄荷糖外，还有一张折叠的纸条。展开后，上面写着："B07，地下二层。"
"地下二层..."陆离突然想起什么，"是学校以前的锅炉房改造的！"
程野的表情变得凝重："就是我们在第77章去过的那个地下室。"
林清绾却盯着纸条背面新发现的一行小字："真相在第七页。"她猛然想起谢临川视频里的提示："真相在第七页"，还有陆离笔记本上反复出现的"第7页"标记。
"我们得回学校。"她听见自己说，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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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楼的天台被锁上了。程野踹开锈迹斑斑的铁门时，灰尘在阳光中飞舞。林清绾径直走向当年他们吃冰淇淋的塑料凳，蹲下身撬开地砖——和上次一样，里面藏着一个生锈的铁盒。
"密码是7。"陆离突然说，"谢临川视频里说过'真相在第七页'。"
铁盒应声而开。里面是一叠照片和一封信。最上面那张照片赫然是年轻时的谢明山站在实验室里，手腕上的注射痕迹清晰可见，而他的对面——
"那是谢临川？"程野的声音有些发抖。
照片背面写着："实验体01，记忆增强剂测试成功。——谢明山"
林清绾展开信纸，谢临川的笔迹跃入眼帘：
"亲爱的朋友们：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我可能已经不在了。但请记住，十七岁的我们，从来不是受害者。我们是战士，是彼此的光。
真相就在地下二层，B07柜子里的硬盘里。还有...程野，你父亲不是自杀...是他们逼的。对不起，没能早点告诉你。
——永远爱你们的临川"
信纸的最后，压着一张照片。是五个人在天台的合影，谢临川站在最中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灿烂。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如果当初我们勇敢一点..."
"我们必须去地下室。"程野的声音冷得像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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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教学楼的地下室铁门被锈迹覆盖。程野用力踹开铁门时，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微弱的光路，照出排列整齐的铁柜。
"B07..."陆离快速数到第七个柜子，"就是这个。"
柜门一打开，里面只有一个老式硬盘和一张纸条。纸条上是谢临川的笔迹："密码是X.L76。——临川"
程野插入硬盘，电脑屏幕亮起的瞬间，一段视频开始自动播放。画面里，谢临川站在昏暗的实验室中央，手里举着一支试管："这是谢氏集团研发的'记忆增强剂'，他们用学生做实验..."他的声音突然变得痛苦，"我父亲...他不是自杀...是他们逼的..."
视频最后，谢临川的脸突然被一道强光笼罩。他转身面对光源，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十年后的今天...午夜十二点...老地方..."画面戛然而止。
"午夜十二点..."林清绾喃喃自语，"是今天吗？"
陆离看了眼手表："现在是上午十点。"
程野突然转身："我们还有十二个小时。"他的眼神锐利如刀，"是时候让全世界知道真相了。"
当他们离开地下室时，阳光正好穿透云层。十年后的今天，真相终于近在咫尺。而十七岁的他们，从来就不是任人摆布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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