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林清绾站在母校的大门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里的U盘。晨雾还未散尽，教学楼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像一座沉睡的巨兽。她抬头望着五楼教室的窗户，恍惚间仿佛又看见那个总坐在窗边的身影——谢临川冷眼旁观的侧脸，薄荷糖纸在他指间翻飞的声响，还有他说的那句"你们很吵"。
"清绾？"
程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他穿着黑色卫衣，帽檐压得很低，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公文包。林清绾注意到他的指节上有新鲜的擦伤，想必是昨晚在地下室留下的。
"警察那边有消息吗？"她迎上前，声音比想象中嘶哑。
程野摇了摇头，从包里掏出一叠文件："谢氏集团的律师团已经介入，证据被压下来了。"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但有些东西，他们永远也压不住。"
苏晴和陆离从转角处走来，两人的表情凝重。苏晴手里抱着一个牛皮纸袋，陆离的电脑包挂在肩上，屏幕还亮着，显示着一份加密文档。
"这是谢雨桐给我们的资料。"苏晴将纸袋递给林清绾，"里面是完整的实验记录和受害者名单。"
林清绾接过纸袋，指尖传来纸张冰冷的触感。她突然想起昨夜在地下室看到的那些照片——泛黄的人体组织样本，扭曲的实验体编号，还有谢临川站在实验室中央举着试管的身影。那些画面像玻璃碎片一样扎进她的记忆，每回想一次就痛得更加剧烈。
"我们得去报社。"陆离突然说，"把真相公之于众。"
五个人站在校门口，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清绾望着母校的教学楼，想起十七岁时他们躲在这里吃冰淇淋的日子。那时的他们以为这只是普通的青春故事，却不知道命运早已在暗处布下了棋局。
"等等。"程野突然拦住他们，"你们看那边。"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校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谢临川的表妹谢雨桐。
"叔叔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们。"她递过一个牛皮纸袋，眼神复杂，"他说...这是临川留给你们最后的礼物。"
纸袋沉甸甸的，林清绾接过时感觉到里面有个硬物。谢雨桐转身离开前，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有些真相，注定要用一生去追寻。"
当黑色轿车消失在校门口时，林清绾打开纸袋。里面除了几份文件外，还有一个精致的天蓝色薄荷糖盒。她颤抖着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颗已经融化的薄荷糖，糖纸上写着几个字："给永远的十七岁"。
"他到底想说什么..."苏晴的声音有些发抖。
陆离突然接过糖盒，仔细检查后说："糖纸下面有东西。"他用指甲轻轻挑开糖纸，一张折叠的纸条露了出来。展开后，上面是谢临川熟悉的笔迹：
"真相就在你们每个人的心里。——临川"
五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晨光中，他们的影子在地上交织在一起，像一道破碎的光。
"去报社吧。"程野最终打破沉默，"是时候让全世界知道真相了。"
当他们走向校门口时，林清绾突然回头望了一眼教学楼。五楼的教室窗户反射着晨光，像一面破碎的镜子。她仿佛又看见那个总坐在窗边的身影，薄荷糖纸在他指间翻飞的声响，还有他说的那句"你们很吵"。
但这一次，她不再觉得刺耳。因为十七岁的他们，从来就不是受害者。他们是战士，是彼此的光。
"等等。"陆离突然停下脚步，"你们看那个。"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校门口的宣传栏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十年前的校庆合影，五个人站在中央，谢临川站在最边缘，笑得比任何时候都灿烂。照片下方有一行褪色的字迹："青春从没有如果，只有永远在疼痛中野蛮生长的我们。"
林清绾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知道，无论前方等待着什么，他们五个人都会一起面对。因为这就是他们的约定——在疼痛中成长，在黑暗中寻找光明。
"走吧。"她擦掉眼泪，声音坚定，"去告诉全世界，十七岁的我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五个人的影子在晨光中拉得很长，像一道永远不会断裂的纽带。他们知道，前方的路依然充满荆棘，但至少，他们不再是任人摆布的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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