锚点塔的青铜鼎还飘着炎墟残影,阿烬指尖刚触到鼎壁的微凉,城外突然传来 “嗡” 的一声闷响 —— 那是定锚城结界被撕裂的震颤,紧接着,街道尽头的 “残响当铺” 突然燃起黑火,木质门楣在火光中迅速腐朽,化作齑粉散在风里,连带着空气里的银色残墨都变得躁动起来。
“是熵增火!” 苍玦猛地攥紧腰间玉佩,蓝色纹路瞬间亮透衣料,“拾时者竟带了‘蚀锚虫’来 —— 那东西专啃食锚点能量!”
阿烬跟着他冲出门时,正撞见一个穿青灰铠甲的年轻守卫跌跌撞撞跑来,铠甲肩甲被黑火燎出破洞,脸上还沾着未干的血:“长老!南门结界破了!墨尘长老带的人挡不住,蚀锚虫已经咬穿了三个临时锚点!”
这守卫阿烬认得,名叫林砚,是昨天帮他搬伤药的少年,眉眼间总带着点憨气,此刻却满脸惊惶,手指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 那是被熵增火灼过的后遗症,若不及时处理,指尖会慢慢化作时间残响。
“慌什么!” 苍玦厉声喝止,却在看到林砚手背的黑纹时,语气软了半分,“先去取‘钟露膏’敷手,这里有我。”
可林砚却没动,反而往阿烬身后缩了缩,声音发颤:“长老,墨尘长老说…… 说阿烬公子的火纹引来了拾时者,要把他绑去祭锚点,才能稳住结界……”
这话刚落,巷口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墨尘领着五个持斧守卫走来,斧刃上还挂着黑火的余烬,眼神像淬了冰:“苍玦,你还护着这残响遗民?看看城外的蚀锚虫,看看被烧的当铺 —— 都是他的火纹招来的祸!”
“墨尘!你别胡说!” 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插进来,星眠抱着青瓷药碗从塔楼后跑出来,月白裙摆沾了不少灰,却仍把药碗护在怀里,“阿烬公子的火纹能净化熵增,昨天还帮我扑灭了药圃的黑火,怎么会引拾时者?”
“你懂什么!” 墨尘瞪向她,斧刃指向阿烬的左臂,“残响时层的东西哪有好的?当年炎墟就是因为私藏火种才灭的,现在这小子又带着火纹来,定是想毁了定锚城!”
他说着就要上前抓阿烬,林砚突然横插一步挡在前面,尽管声音还在抖,却把脊背挺得笔直:“墨尘长老,星眠姑娘说得对,昨天阿烬公子救过我 —— 他不是坏人!”
“反了!连你这毛头小子都敢拦我?” 墨尘怒极,抬手就想挥斧,可斧刃刚举到半空,突然被一道银线缠住 —— 那线细如发丝,却带着刺骨的寒气,一扯之下,竟让墨尘的斧柄瞬间结了层白霜。
“墨尘长老的脾气,还是这么躁。” 巷口的阴影里,夜璃缓步走出,灰袍下摆扫过地面的残墨,银制月轮面具反射着冷光,手中月轮镜正泛着淡蓝光晕,“不过你说对了一半,我确实是跟着火纹来的,但不是要毁城 —— 我要找阿烬,谈笔交易。”
她话音刚落,城外突然传来 “嘶嘶” 声,三只半尺长的黑虫爬过城墙缺口,虫壳泛着金属光泽,嘴部还在不断滴落黑液,所过之处,地面竟陷出细小的黑洞 —— 那就是蚀锚虫,每只虫的尾尖都拖着一根银色丝线,连向城外的灰袍人影。
“先打虫子!” 苍玦低喝一声,玉佩掷向空中,化作一道蓝光罩住林砚和星眠,“阿烬,用你的火纹烧蚀锚虫 —— 记住,只烧虫尾的丝线,别碰虫壳,那东西沾了火会爆!”
阿烬刚要抬手,星眠却突然拉住他的手腕,把青瓷碗塞到他手里:“先喝这个!钟露膏掺了我的血,能压反噬!”
碗里的药汁还温着,带着淡淡的甜香,阿烬仰头喝下时,只觉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下去,左臂的灼痛感瞬间减轻,原本干瘪的皮肤竟慢慢恢复了些血色。可他刚放下碗,就看到星眠的脸色白了几分,嘴角还溢出一丝淡血 —— 用时间容器的血入药,对她自身的损耗极大,上次为林砚敷药,她就昏迷了半个时辰。
“星眠!” 阿烬刚想扶她,墨尘却突然挥斧砍向蚀锚虫,没成想斧刃砍在虫壳上,瞬间爆起一团黑火,火舌直舔星眠的后背!
千钧一发之际,夜璃的银线突然缠上星眠的腰,把她拉到自己身后,月轮镜对着黑火一照,蓝光闪过,火舌竟瞬间冻结成冰。可面具下的呼吸却乱了 —— 她刚才拉星眠时,指尖触到了少女腰间的银色手链,那手链上的玉珠,竟和妹妹夜月生前戴的一模一样。
“你……” 夜璃的声音难得发颤,面具下的眼神紧紧盯着星眠的手链,“这手链是谁给你的?”
星眠还没来得及回答,城外突然传来更密集的嘶嘶声,十几只蚀锚虫顺着城墙爬进来,虫尾丝线缠上了锚点塔的基座,蓝色晶石上瞬间出现细密的裂纹。
“不好!塔基要塌了!” 苍玦怒吼着扑过去,手掌按在塔基上,蓝色纹路顺着掌心钻进石头,可裂纹仍在蔓延 —— 蚀锚虫啃食的速度,比他修复的快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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