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的一个下午,秋日的阳光为王家庄园镀上一层暖金色,却驱不散主宅客厅里骤然凝结的寒意。
王雅君去而复返,这次并非孤身一人。她手臂紧紧挽着一个身材高大、头发梳得油亮、穿着昂贵定制西装的外国男人。那男人脸上带着略显倨傲的笑容,眼神却精明地打量着客厅里奢华的陈设。他就是王雅君的未婚夫,意大利珠宝商——阿尔贝托·里奇。
王宏源坐在主位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财经报纸,看到不请自来的两人,眉头立刻蹙起。李敏坐在他旁边,正在插花的手停了下来,眼神里满是警惕。王一诺和秀秀则坐在另一侧沙发上,秀秀的小腹已微微隆起,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
“大哥,大嫂,一诺,秀秀,”王雅君声音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欢快,仿佛之前早餐桌上的不愉快从未发生,“我带阿尔贝托来正式拜访一下家人。我们的婚礼定在下个月,在意大利和国内各办一场。”她推了推身边的阿尔贝托。
阿尔贝托操着带有浓重口音的中文,微微欠身:“尊敬的董事长,夫人,你们好。很荣幸正式拜访。”
王宏源放下报纸,神色淡漠,只是微微颔首:“坐吧。”
佣人上前奉茶。短暂的、尴尬的寒暄后,王雅君话锋一转,脸上的笑容收敛,换上了一副严肃甚至带着点委屈的表情。
“大哥,”她看向王宏源,声音沉了下去,“今天我和阿尔贝托来,除了拜访,也是想最后再认真谈一次关于爸爸遗嘱里,那百分之二十股份的事情。”
王宏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锐利如刀:“雅君,我以为这件事已经没有谈的必要了。我上次说得很清楚。”
“不,大哥!”王雅君语气激动起来,从她的手提包里拿出一份复印文件,“这是爸爸遗嘱的补充条款复印件,你看清楚!‘待雅君成婚时,由宏源将其名下宏源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转入雅君名下’!白纸黑字!我现在就要结婚了!这股份,你必须给我!这是爸爸的遗愿!”
阿尔贝托也在一旁帮腔,语气带着西方式的直接:“王先生,我认为尊重逝者的意愿是非常重要的。这份文件具有法律效力,雅君的要求合情合理。我们即将成为一家人,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影响到未来的和谐。”
王宏源看着那份熟悉的文件,胸膛微微起伏,显然在压制着怒火。他猛地将手中的报纸摔在茶几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王雅君!你还有完没完!”王宏源的声音如同惊雷,在客厅里炸响,“我最后再跟你说一次!当年你十八岁,你要钱,要资产,我已经按照父亲这份意愿的‘精神’,提前、超额支付给了你!那些资产折算下来,远超当时集团百分之二十股份的价值!这件事,有据可查,有协议为证!你现在拿着同一份文件,换个由头又来要股份,你是把我当傻子,还是把王家的规矩当儿戏?!”
李敏也气得脸色发白,厉声道:“雅君!你非要闹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吗?带着个外人来逼宫?像什么样子!”
王雅君被兄嫂连番斥责,脸上挂不住,尖声道:“那是十八岁的礼物!跟结婚是两码事!爸爸说的是结婚!我不管!我就要那百分之二十的集团股份!阿尔贝托家族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不能空着手嫁过去!”
阿尔贝托皱起眉头,似乎对“空着手”这个说法不太满意,但他没再说话,只是看着王宏源。
“你……”王宏源指着王雅君,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你给我滚出去!带着你的未婚夫,立刻滚出王家!股份,你一分钱都别想再拿到!你的婚礼,王家也不会出席!从此以后,我没有你这个妹妹!”
这番决绝的话如同冰水,浇了王雅君满头满身。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盛怒的大哥,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李敏和眼神冰冷的王一诺,最后,她的目光怨毒地扫过安静坐在一旁的秀秀。
“好!好!王宏源!你够狠!”王雅君猛地站起身,拉起还有些懵的阿尔贝托,歇斯底里地喊道,“我们走!你别后悔!”
两人狼狈地被“请”出了王家庄园。客厅里恢复了安静,但气氛却异常沉重。
一直沉默的秀秀,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腹部,清澈的目光看向余怒未消的王宏源,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冷静:
“爸爸。”
王宏源喘着粗气看向她。
秀秀继续说道:“我们不能总是这样被动。姑姑这次带着未婚夫来,态度比之前更坚决。她现在是铁了心要赖到这笔股份。光是拒绝,恐怕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她可能会一直纠缠,甚至……可能会利用舆论或者法律手段来胡搅蛮缠。”
王一诺点了点头,接口道:“秀秀说得对。爸,我们必须找到更强有力的证据,一次性彻底堵住她的嘴。让她再也无法用这份遗嘱补充条款来说事。”
王宏源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证据?当年的事情过去太久,转账记录和协议虽然有,但她要是硬说那是两笔不同的钱,我们也很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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