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仪式圆满礼成,盛大的婚宴在王家庄园的花园与数个相连的宴会厅中同步进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空气中弥漫着香槟的气味与欢快的笑语。秀秀已换上一身相对轻便但仍不失华美的红色敬酒服,与王一诺一起,正在主桌向王宏源和李敏敬茶,画面温馨和乐。
就在这时,入口处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一位穿着剪裁利落、极具现代感的高定西装套裙,颈间戴着硕大翡翠项链的女人,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她保养得宜,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眉眼间与王一诺有几分相似,但神色更为冷峻挑剔,周身散发着久居上位的气场和一种与这中式喜庆氛围格格不入的疏离感。
正是王一诺那位常年在海外打理业务、以强势和眼光苛刻着称的姑姑——王雅君。
“哥,嫂子,抱歉,航班延误,紧赶慢赶,还是错过了仪式。”王雅君径直走到主位,对王宏源和李敏说道,语气还算客气,但目光已经如同探照灯一般,扫向了王一诺和他身边的新娘秀秀。
她的到来,让主桌的气氛微微一凝。李敏脸上得体的笑容不变,起身相迎:“雅君,你能赶回来就好,快坐。”
王雅君落座,目光却牢牢钉在秀秀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嘴角扯出一个不算友好的弧度:“这就是一诺非要娶的那位……田小姐?”她刻意省略了“新娘”或“秀秀”这样更亲切的称呼。
秀秀感受到那目光中的压力,但依旧保持着从容,微微颔首:“姑姑,您好,我是秀秀。”
王雅君却仿佛没听见她的问候,转而拿起酒杯,轻轻晃着,用一种不大不小,但足以让临近几桌宾客听清的音量,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李敏感慨:
“唉,现在的年轻人,想法真是让人看不懂。我们王家什么样的名门闺秀找不到?偏偏找个……年纪这么大,还拖着两个油瓶的。”她嗤笑一声,语气中的鄙夷几乎凝成实质,“听说还是个二婚头?以前那男人跟人跑了?这种不清不楚的过往,也敢往我们王家门里带,也不知道是使了什么手段,迷得一诺神魂颠倒……”
她的话,如同淬了毒的冰针,瞬间刺破了周遭欢乐的泡沫。临近几桌的谈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惊疑不定地聚焦过来。王一诺的脸色瞬间沉下,拳头握紧,刚要开口,却被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按住。是秀秀,她对他摇了摇头,眼神平静,示意他不要在这种场合动怒。但这种平静,在此刻看来,更像是一种隐忍的难堪。
王雅君见无人立刻反驳,气焰更盛,还想继续说什么。
“王、雅、君!”
一个冰冷到极致,却因极力压抑愤怒而微微颤抖的声音,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
所有人都愕然望去,只见一向以优雅、从容、喜怒不形于色着称的李敏,此刻竟猛地站起身。她脸上那惯常的温和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在人前显露过的、如同护犊母狮般的凛然与厉色。她甚至因为激动,手指微微发抖,碰倒了手边的茶杯,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这是所有认识李敏的人,第一次看到她在外人面前如此失态!
李敏根本顾不上泼洒的茶水,她一步上前,几乎与王雅君面对面,目光如炬,直直射向这个一向与她不算亲近的小姑子,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敲冰戛玉,响彻在寂静的宴会厅中:
“你把你刚才的话,给我收回去!”
王雅君被嫂子这突如其来的爆发震住了,一时语塞。
李敏却不给她反应的时间,语气又快又急,带着积压已久的维护与愤懑:
“什么叫‘年纪大’?秀秀正当年华,成熟睿智,一个人白手起家创下事业,这份能力魄力,你王雅君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有?!”
“什么叫‘拖着油瓶’?明明和暖暖,聪明懂事,品学兼优,是我和你哥放在心尖上的宝贝孙子孙女!是我们王家堂堂正正承认的第三代!轮得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什么叫‘二婚头’、‘不清不楚’?”李敏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比的痛心与鄙夷,“你了解她多少?你知道她前一段婚姻是如何被辜负、被伤害的吗?你知道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是如何咬着牙从泥泞里爬起来,走到今天的吗?!”
她环视一圈鸦雀无声的宾客,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
“我告诉你,王雅君!也告诉在场的所有人!秀秀她,是我李敏千挑万选、亲自认可的儿媳妇!是我儿子王一诺三书六礼、明媒正娶进王家大门的正妻!”
“她的过往,是她的勋章,不是她的污点!她的人品、能力、坚韧,胜过你口中一百个所谓的‘名门闺秀’!”
“你常年在外,对这个家贡献几何?如今一回来,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诋毁我儿媳,羞辱我孙儿孙女,搅和我儿子的婚礼!谁给你的胆子?!”
这一连串的质问,如同雷霆万钧,砸得王雅君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哑口无言。她从未想过,一向讲究体面、甚至有些高高在上的嫂子,会为了一个“外人”,如此不顾仪态地与她当众撕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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