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整,医院走廊里准时响起一阵沉稳而利落的脚步声。
一位穿着白大褂,年纪约莫五十多岁、气质儒雅却自带权威的医生,在院方领导的陪同下径直走来。他目光锐利,步伐生风,一看便是常年居于专业领域顶端的专家模样。
李哲立刻起身迎了上去,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尊重与熟稔:“苏哥,辛苦了,这么早让你跑一趟。”
被称作“苏哥”的苏明安医生停下脚步,与李哲用力地握了握手,脸上露出真切的笑容,语气熟络:“阿哲你这话说的,跟我还客气?老人家情况我刚才在车上已经初步了解了,问题不大,放心交给我。”
两人的交谈简短而高效,没有多余的寒暄,却透着一股不言而喻的信任感。李哲侧身,将秀秀引见给苏医生:“苏哥,这就是我电话里跟你说的,田秀秀。”
秀秀连忙上前,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苏医生,太谢谢您了,真是麻烦您了!”
“应该的,治病救人本就是我们的职责。”苏医生温和地点点头,目光专业而冷静,“家属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
这时,秀秀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迅速塞到一直缩在后面、无所适从的王雨生手里,语速极快地低声交代:“去,找个取款机,取些钱出来,快!”
王雨生捏着那张薄薄的卡,像是捏着一块烫手的烙铁。他茫然地抬头,看到的是李哲与专家自然握手的背影,听到的是他们之间熟稔的对话,再对比自己需要被妻子塞钱才能去准备“感谢费”的窘迫,脸颊瞬间火烧火燎。他嘴唇嗫嚅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攥紧卡,低着头快步朝电梯口走去,背影仓促又狼狈。
手术室的灯很快亮起。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而焦灼的,但有了专家的承诺和李哲沉稳的存在,秀秀心中的恐慌被压下了大半。她坐在长椅上,双手紧紧交握着,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盏红灯。
李哲没有再过多言语,只是偶尔接个电话处理公务,或者安静地翻阅手机邮件,的存在感强烈,却不会给人压迫感。
几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
苏医生率先走出来,虽然面带疲惫,但神情轻松:“手术很成功,堵塞的血管已经通了,后续好好休养,定期复查,问题不大。”
秀秀悬着的心终于彻底落下,激动得眼圈瞬间红了,连声道谢:“谢谢您!苏医生,真的太感谢您了!”
她急忙从随身包里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精致礼盒,双手递过去:“苏医生,一点小小的心意,您一定……”
她的话还没说完,苏医生便笑着摆手打断,态度坚决地将礼盒推了回来:“田女士,这个真不能收。我和阿哲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帮这点忙是应该的,要是收了东西,回头这小子该笑话我了。”
他说话时,很自然地拍了拍旁边李哲的肩膀,语气亲昵。
李哲也笑了笑:“苏哥,谢了。”
“行了,别来这套虚的。”苏医生爽朗一笑,“后面的事情这边的医生会跟进,我都交代好了。我那边还有台会诊,得赶紧过去。”
他雷厉风行,说完便再次对秀秀点头示意,然后在一众医生的簇拥下,匆匆离去,仿佛只是顺手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秀秀拿着那个没能送出去的礼盒,站在原地,看着苏医生远去的背影,心情复杂难言。她再次真切地感受到,李哲的能量和人情,远非她所能想象和衡量。这份举重若轻的帮助,让她感激,却也让她感到一种无形的、沉甸甸的压力。
她转过头,看向李哲,声音有些干涩:“李总,这次…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您。”
李哲的目光深邃,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语气平和:“你母亲平安最重要。其他的,不用放在心上。”
就在这时,王雨生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手里捏着一个厚厚的信封。他看到手术已经结束,专家也不见了踪影,再看到秀秀手里那个未被收下的礼盒,顿时明白了什么。
他捏着信封的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那信封像是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扇在他的脸上,火辣辣地疼。他所有的奔波和窘迫,在对方那句“阿哲是我兄弟”的轻描淡写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和多余。
他僵在原地,进退维谷,刚刚取回的钱,此刻重得几乎要把他压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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