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漠北散修石烈等人,清羽和凌昊手持星盘,朝着北方那片被形容为“死地”的黑风暴区继续前行。石烈提供的清水和情报如同短暂的甘霖,缓解了身体的干渴,却让心头的阴云更加沉重。每一步踏在松软的沙地上,都仿佛离深渊更近一分。
越往北走,天色越发昏暗,并非夜幕降临,而是空气中弥漫的黑色沙尘越来越浓,遮蔽了本就昏沉的天光。风势也逐渐加剧,不再是单纯的卷起沙砾,而是带着一种刺耳的尖啸,仿佛有无数冤魂在风中哀嚎。脚下的沙地颜色开始变深,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红色,偶尔还能踩到一些被风沙半掩的、锈迹斑斑的金属碎片或皑皑白骨,无声地诉说着此地曾经历的惨烈。
“我们接近黑风暴区的边缘了。”凌昊停下脚步,目光凝重地望向远方。只见地平线上,一道连接天地的、缓缓旋转的灰黑色巨幕清晰可见,那是由无数黑色沙尘组成的、永不停歇的风暴之墙。风暴墙内,隐约可见血红色的闪电如毒蛇般窜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即使相隔甚远,也能感受到那股吞噬一切的压迫感。
周天星盘在此地已经完全失灵,表面的星辰光点彻底黯淡,指向北方的微弱感应也完全消失。显然,这片区域的能量场混乱到了极点,连星辰之力都被扭曲屏蔽。
“星盘失效了。”凌昊沉声道,“只能靠你母亲的指引和我们自己的判断了。”
清羽闭上双眼,全力沟通识海中的月魂心钥,试图感应那冥冥中来自九天之巅的召唤。然而,此地狂暴的怨气和混乱的磁场如同厚重的淤泥,严重干扰了她的感知。那丝指引变得极其微弱、飘忽不定,仿佛风中残烛。
“感应很模糊……但方向……确实指向风暴内部。”清羽睁开眼,脸色有些苍白,显然刚才的尝试消耗不小。她看向那片死亡风暴,心中涌起一股寒意,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母亲不会错。我们必须进去。”
凌昊点了点头,没有半分犹豫。他检查了一下自身状态,伤势在持续调息下已好了七成,纯阳真气运转无碍。他看向清羽:“跟紧我,用太阴之力护住心神,此地怨念极重,恐会侵蚀灵台。”
两人调整好气息,将护体灵光催动到极致,毅然踏入了黑风暴区的边缘地带。
刚一进入,环境骤变!狂风的力量提升了数倍不止,裹挟着黑色的沙砾如同子弹般击打在护体灵光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灵光剧烈波动,消耗急剧增加。更可怕的是那无孔不入的怨念冲击,无数充满痛苦、绝望、暴戾的负面情绪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两人的神魂,耳边充斥着扭曲的嘶吼和诅咒,试图将他们也拖入疯狂的深渊。
清羽立刻运转太极心诀,太阴之力化作清凉的溪流洗涤灵台,守住心神清明。凌昊则凭借坚韧的意志和纯阳正气的天然克制,强行抵御着怨念侵蚀。两人并肩前行,在能见度不足十丈的狂暴风沙中艰难跋涉。
脚下的地面变得坚硬而崎岖,布满了尖锐的碎石和巨大的裂缝。四周开始出现一些残破的、风格古老的建筑遗迹,断壁残垣被风沙侵蚀得不成样子,但从其宏大的规模和残留的符文来看,此地在上古时期绝非寻常之地。
“小心!”凌昊猛地拉住清羽,一道血红色的闪电几乎是擦着他们的身体劈落在前方不远处,将地面炸出一个焦黑的深坑,残留的电弧发出“滋滋”的声响。
越往深处,危险越多。除了恐怖的黑沙暴和血色闪电,他们开始遭遇一些由浓郁怨气凝聚而成的实体——怨灵!这些怨灵没有固定形态,如同一团团扭曲的黑雾,发出刺耳的尖啸,疯狂地扑向生灵,试图吞噬他们的精气神魂。
清羽施展月华净化之术,凌昊则以纯阳剑气横扫,两人配合,勉强能抵挡住这些怨灵的袭击。但怨灵似乎无穷无尽,而且风暴深处传来的怨气波动越来越强,显然有更可怕的存在。
在击溃了一波较为强大的怨灵后,两人躲进一处半塌的石殿废墟中暂作喘息。清羽靠着冰冷的石壁,微微喘息,连续的战斗和抵御怨念让她消耗巨大。凌昊持剑守在缺口处,警惕地注视着外面翻滚的黑沙。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凌昊沉声道,“我们的消耗太快,必须找到一条相对安全的路径,或者……找到这片区域能量混乱的源头。”
清羽点了点头,努力平复气息。她再次尝试感应月魂心钥的指引,这一次,她将心神完全沉入识海,不再抗拒周围的怨气,而是尝试以太极阴阳之道去理解、去包容。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当她的心态转变,那狂暴的怨气虽然依旧可怕,但似乎不再那么具有攻击性,而她与月魂心钥的那丝微弱联系,反而清晰了一丝!
“我好像……感觉到一点东西……”清羽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异彩,“不是直接的指引,而是一种……共鸣?就在那个方向!”她指向风暴更深处的一个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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