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片刻后,他们继续上路。干粮和清水越来越少,两人的嘴唇都干裂起皮,体力也接近极限。就在清羽几乎要绝望时,走在前面的凌昊忽然停下脚步,蹲下身,仔细查看地面。
“有脚印。”他低声道,用手指捻起一撮沙土,“不是我们的,也不是动物的。是人的脚印,很新,不超过一天。而且……步伐凌乱,似乎是在逃跑。”
清羽心中一紧。在这死亡荒原上,遇到其他人未必是好事,很可能是敌人,或者……是同样陷入绝境的猎物。
凌昊站起身,目光锐利地望向脚印延伸的方向,那里是一片更加崎岖、遍布风蚀岩柱的区域。“跟上去看看,小心戒备。”
两人循着脚印,小心翼翼地向前摸去。穿过一片石林,前方隐约传来兵器交击的声音和几声短促的惨叫!
他们对视一眼,立刻加快脚步,隐藏在一根巨大的岩柱后,向前望去。
只见前方一片空地上,三名穿着破烂皮甲、形容狼狈的修士正背靠背围成一圈,拼命抵挡着七八只形貌狰狞的怪物的攻击!那些怪物约半人高,形似鬣狗,却长着鳞甲和骨刺,双眼赤红,口中流淌着腐蚀性的涎液,正是荒原上令人闻风丧胆的“蚀骨豺”!
那三名修士显然已是强弩之末,身上多处挂彩,灵力波动微弱。而地上,已经躺倒了两具被撕扯得不成样子的尸体。
“是‘漠北散修’,”凌昊低声道,认出了那几人皮甲上的标志,“常年在荒原边缘活动,以猎杀低阶妖兽和探寻古战场遗迹为生。看来他们遇到了硬茬子。”
眼看其中一名修士就要被蚀骨豺扑倒,清羽心中一紧,下意识地看向凌昊。
凌昊眼神闪烁,迅速权衡。救,可能会暴露行踪,卷入不必要的麻烦;不救,眼见同类被妖兽撕碎,于心难安。而且,这些散修或许知道荒原上水源或安全路径的信息。
就在他犹豫的刹那,清羽已经动了。她并非冲动,而是看到那名遇险的修士怀中,似乎紧紧抱着一个兽皮水囊,鼓鼓囊囊,似乎装着不少清水!
“救人!我们需要信息和水!”清羽低喝一声,身形已如离弦之箭般射出,指尖月华凝聚,数道冰锥精准地射向扑向修士的几只蚀骨豺!
凌昊见状,也不再迟疑,长剑出鞘,炽阳剑光后发先至,斩向豺群首领!
突如其来的援手让那三名散修精神大振,也让蚀骨豺群一阵混乱。一场短暂的激战就此展开。有了清羽和凌昊这两个生力军的加入,尤其是凌昊那凌厉的纯阳剑气对蚀骨豺有明显的克制作用,战局很快扭转。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七八只蚀骨豺便被尽数斩杀。
战斗结束,三名幸存的散修瘫坐在地,大口喘息,看向清羽和凌昊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和劫后余生的庆幸。为首的一名满脸虬髯的壮汉挣扎着起身,抱拳道:“多谢二位道友救命之恩!在下漠北散修,石烈!这两位是我的兄弟,王五,赵六!”
清羽和凌昊还礼,报上化名。清羽的目光落在石烈怀中那个鼓胀的水囊上。
石烈见状,立刻会意,毫不犹豫地将水囊递了过来:“二位恩人想必也缺水,这水囊是我们刚从一个干涸河床下侥幸找到的,还有些存量,若不嫌弃,请收下!”
清羽没有客气,接过水囊,入手沉甸甸的,果然有近半囊清水。这无疑是雪中送炭。
凌昊则直接问道:“石道友,你们为何深入此地?可知这荒原上哪里有稳定的水源或安全路径?”
石烈闻言,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神色,叹了口气道:“不瞒二位,我们兄弟本是追踪一株罕见的‘沙魂花’而来,谁知误入了一片古战场遗迹,惊动了里面沉睡的邪物,一路被追杀到此……水源?这鬼地方,除了偶尔在死寂绿洲下能找到一点渗水,根本无处可寻。安全路径更是谈不上,这荒原处处是绝地!尤其是北边那片‘黑风暴区’,绝对不能靠近!”
黑风暴区?清羽和凌昊对视一眼,周天星盘指引的方向,似乎正指向北方。
“黑风暴区有什么特别?”凌昊追问。
石烈脸上浮现出恐惧:“那是真正的死地!常年被刚才那种黑沙暴笼罩,据说里面有上古仙魔大战遗留的恐怖禁制和怨灵,进去的人从来没有出来过的!我们就是从那附近逃出来的……”
线索似乎指向了最危险的方向。清羽和凌昊的心都沉了下去。但九天之巅,他们必须去。
谢过石烈,并分给他们一些沙棘蝎肉后,清羽和凌昊告别了这群散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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