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昊尝试着动了一下身体,立刻牵动了内腑的伤势,让他眉头紧锁,闷哼一声,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但他强忍着剧痛,目光再次落回我脸上,黑眸深处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声音低沉而艰难:“这里……是忘尘居?”
我连忙点头:“是云姨的地方!我们安全了!你的煞气暂时被压制住了,但云姨说心脉受损很重,需要慢慢调养。”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补充道,“刚才……我试着用娘亲留下的心钥,给你渡了一些阳气,你感觉……好点了吗?”
听到“心钥”二字,凌昊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震惊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光芒。他深深地看着我,仿佛要重新认识我一般,沉默了许久,才极其缓慢地、带着一丝不确定地开口道:“你……能驾驭心钥之力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探究。
就在这时,静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云姨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走了进来。看到凌昊苏醒,她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但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她将药碗放在一旁的矮几上,目光扫过凌昊,又落在我身上,淡淡道:“你方才引动心钥为他疗伤了?”
我点了点头,有些忐忑:“我只是……想试试。”
云姨走到榻边,伸出手指搭在凌昊的腕脉上,仔细感知了片刻,眼中掠过一丝讶异:“煞气蛰伏,心脉虽弱,却有一股温和的阳和之气护持,破损之处竟有极其微弱的生机萌发……比老身预想的要好得多。”她看向我,目光中带着赞许和一丝深意,“赤阳心钥乃天地至阳之宝,蕴含生生不息之力,对纯阳体质的伤势确有奇效。你能在筑基初期便引动其力,虽只得皮毛,已属难得。看来,晴丫头将这心钥留给你,确是深意。”
她将药碗递给凌昊:“先把这碗‘固元汤’喝了,稳固元气。你的伤势,非一日之功,需循序渐进。清羽以心钥助你,虽是好事,但她修为尚浅,不可过度依赖,以免耗损自身本源。后续疗伤,还需以地脉阳气和丹药为主。”
凌昊接过药碗,手指因虚弱而微微颤抖,他看了一眼碗中漆黑的药汁,没有犹豫,仰头一饮而尽。苦涩的药味弥漫开来,他蹙了蹙眉,却什么也没说。
喝完药,他将空碗递还给云姨,目光再次转向我,黑眸中的情绪复杂难辨,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多谢……又劳你涉险了。”
这一声“多谢”,不再是以往那种疏离客套的“有劳”,而是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发自内心的分量,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我看着他苍白而认真的脸,心中百感交集,摇了摇头:“只要你没事就好。”
云姨看着我们之间的互动,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但并未点破,只是道:“凌昊,你既已醒来,便需知晓眼下形势。此地虽暂安,但绝非久留之所。蚀魂宗与司内叛徒绝不会善罢甘休。待你伤势稍稳,我们必须尽快离开,另寻安全的疗伤之所,并从长计议,应对接下来的风波。”
凌昊微微颔首,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冷静,尽管脸色依旧难看,但那股属于镇妖司高手的决断气质已然回归:“云姨所言极是。此番遭劫,敌暗我明,形势不利。需尽快恢复部分实力,并设法联系可信之人,查清司内叛徒根底,方能扭转局面。”他顿了顿,看向云姨,“关于阿姐……和月魂精魄之事,云姨可知更多内情?”
云姨叹了口气,神色凝重:“此事牵连甚广,我所知也有限。但可以肯定,蚀魂宗对月魂精魄志在必得,其背后所图,恐怕远超寻常。晴丫头当年的探索,或许无意中触 及了某个关键。如今清羽现身,身负圣女血脉,又得半枚心钥认主,恐怕……早已成为他们的目标。你们今后的路,注定步步杀机。”
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气氛凝重。未来的艰难与危险,如同沉重的阴云,笼罩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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