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取六耳猕猴那一丝本源“模仿”法则碎片的过程,可谓惊心动魄,江河回归万妖阁后,仍觉心潮起伏,既有后怕,更有巨大的收获感。他立刻闭关,全力消化这份来自圣人局中的珍贵感悟。那“以假乱真”、“万物皆明”的玄奥道韵,与他自身的水幻之道、变化之术相互印证融合,令他的隐匿、伪装、乃至推演天机之能,都有了质的飞跃。胸中太乙道果雏形愈发灵动,隐隐有分化阴阳、包罗万象之趋势。
出关之后,江河神识愈发清明浩大,对西游劫数的感应也更为敏锐。他心念一动,便已感知到取经团队已近火焰山地界,那八百里烈焰冲天,阻隔西行之路,正是下一难“三调芭蕉扇”之所在。此难牵扯极广,涉及牛魔王、铁扇公主、玉面狐狸、乃至佛道两家的暗中博弈,复杂程度远超此前。
然而,就在江河将注意力投向火焰山之际,他敏锐地察觉到,此前六耳猕猴之难虽已过去,但其引发的某些细微因果涟漪,并未完全平息。尤其是孙悟空,经历“二心”之劫后,其道心虽被如来点化更为坚定,但内心深处对于“真我”与“外相”的辨识,似乎仍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与警惕。这份心境上的微妙缝隙,在寻常时刻无碍,但若在面对某些精通幻化、迷惑心神的妖魔时,恐会成为破绽。
“悟空虽已明心见性,但六耳留下的阴影,非一日可彻底消除。”江河推演天机,结合对孙悟空性格的了解,得出此判断。他想起此前在双叉岭赠药、鹰愁涧点拨等事中结下的善缘,以及自己如今金仙修为和刚刚领悟的“模仿”法则玄妙,一个念头浮现。
“或许……我可借此机会,以‘知根底’者的身份,再助他一臂之力,并非直接出手降妖,而是以一种更隐晦的方式,助其巩固道心,弥合那丝因六耳而产生的认知缝隙。”此举既能加深与孙悟空的善缘,为未来与这位“斗战胜佛”的关系打下更坚实基础,亦能借此实践、验证自身新悟得的“真幻”之道,可谓一举两得。
他的计划并非干预即将发生的火焰山之事,而是针对孙悟空心态的“补益”。他要在孙悟空西行途中,遭遇下一个擅长幻术或迷惑之术的妖魔(如之后的黄眉老祖、蜘蛛精等)之前,以一种看似偶然、实则精心安排的方式,给予他一点“提示”或“历练”,助其提前警觉并克服心障。
计议已定,江河悄然离开万妖阁,施展新悟神通,身形气息与周遭环境完美融合,即便大罗金仙不仔细探查也难以发觉。他远远缀在取经团队之后,静待时机。
这一日,取经人行至一处荒山野岭,天色渐晚,便寻了一处山洞歇息。孙悟空在外围巡视戒备,连日奔波,加之心中偶尔闪过六耳猕猴那以假乱真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心烦意躁。他坐在一块山岩上,望着西方残阳,火眼金睛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江河于暗处观察,知是时机。他并未现身,而是凝聚神识,结合新悟的“模仿”与“水幻”法则,于虚空之中,极其精妙地模拟出一丝极其淡薄、却与孙悟空自身气息本源几乎无二的波动!这波动并非攻击,也非幻象,更像是一面“心镜”,映照出悟空内心深处那丝对“真假”的疑虑。
正凝神眺望的孙悟空,忽感心神微微一荡,仿佛有什么东西触动了他心底某根弦。他猛地警觉,火眼金睛金光四射,扫视四周,却未见任何妖气邪祟。但那丝奇异的感应并未消失,反而如同水波般,在他心湖中轻轻荡漾,引动了他对六耳之事的回忆,种种真假难辨的场景再次浮现。
“嗯?”孙悟空皱起眉头,心生警惕。他乃灵明石猴,对自身气息最为敏感,方才那刹那的感应,竟让他有种“照镜子”般的错觉,却又虚无缥缈,难以捉摸。“莫非是俺老孙连日劳累,心神不宁,产生了错觉?还是……又有哪个擅于变化的妖孽,在附近窥伺?”
他腾身而起,掣出金箍棒,更加仔细地搜查四周,草木皆兵,却一无所获。那丝感应也悄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但孙悟空心中的警惕却被彻底点燃,他回想起如来佛祖的教诲,以及与六耳搏命的凶险,暗道:“看来这西天路上,能变化迷惑的妖魔不少,俺老孙还需更加小心,紧守本心,莫要再被外相所迷!”
经此一遭,孙悟空非但没有因此更加烦躁,反而因这莫名的“警醒”,将心底那丝因六耳而产生的迷茫彻底压下,道心愈发凝练,对“本我”的认知也更加坚定。他回到洞府,对唐僧道:“师父,此地虽无异样,但西行路远,妖魔诡计多端,尤其擅于变化迷惑。我等还需时时警惕,紧守心神才是。”唐僧闻言,合掌称善。
暗处,江河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微微颔首。他这番手段,好比良医用针,刺激病灶,激发人体自身免疫力。他并未直接告诉孙悟空该如何做,而是通过模拟其本源气息波动,巧妙地引动其心障,让其自行警觉、克服,从而达到巩固道心的目的。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孙悟空只当是自己心生感应,提高了警惕,绝不会想到是有人暗中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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