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医院,病房的窗户玻璃,蜿蜒而下,将窗外的霓虹灯光,扭曲成模糊的色块。林建军枯瘦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颤抖着滑动,屏幕上是他的股票账户,持仓:新月水电 0股,可用资金:86.42元。
"不对......"老人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我明明......还有......"
监护仪上的心电图,突然剧烈波动,几条绿色的线条,扭结成尖锐的锯齿。小雨连忙扶住父亲的手:"爸,别看了,休息吧。"
但老人执拗地指向,交易记录最底部,2020年7月3日 卖出 新月水电 500股 价格:7.18元。
"这不是我......"他剧烈咳嗽起来,监护仪的警报声,刺破病房的寂静,"有人......动了我的......"
同一时刻,翡翠湾私人会所。
水晶吊灯,将金色光芒洒落在,欧阳瑾的丝绸旗袍上。她站在弧形大屏幕前,指尖轻点遥控器,新月水电的K线图,立刻被放大。
"各位看到的是,教科书级的做空案例。"她的声音像,冰镇过的香槟,"停牌前压价,停牌期间,散布利空,复牌后......"
屏幕突然切换到,一段模糊视频:新月水电某污水处理厂的,违规排污画面。
"我们会让它,至少跌30%。"欧阳瑾的微笑,完美得像是计算过的,"就像1998年的新月广夏。"
台下传来克制的掌声。穿白西装的基金经理们,举起香槟,酒液在灯光下,呈现出琥珀色,倒映在,大屏幕的K线图上,像是给下跌的阴线,镀了层金。
医院的走廊里,柯景阳盯着,手机里的直播链接。
这是阿泰黑进会所,监控系统传来的,实时画面。欧阳瑾身后的,大屏幕右下角,有个极小的时间戳:2020年7月3日9点30分,正是新月水电,停牌的时刻。
"她早就知道会停牌......"柯景阳的指甲,摸入掌心。
手机突然震动,小雨发来一张照片,她父亲平板电脑上的,异常交易记录,交割单编号尾数7735。
这个数字,让柯景阳浑身发冷。他翻出王叔铁盒里的资料,1998年新月广夏,爆仓单的编号尾数同样是7735。
会所的洗手间里,欧阳瑾补妆时,接到电话。
"陈叔?"她对着金边化妆镜,抿了抿口红,"那老头发现账户被动了?......无所谓,反正活不过今晚。"
镜面反射出,她身后的消防疏散图,和废弃信托大厦里,那张一模一样,三楼同样标着红叉。
挂断电话后,她从鳄鱼皮包里,取出个小药瓶,倒出两粒白色药片。瓶身标签写着:奥施康定 20mg。
医院病房,林建军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
"他们......用我的账户......砸盘......"老人死死抓住女儿的手,"1998年也是......"
小雨慌乱地调出,父亲的历史委托,发现更可怕的事实,7月3日9点15分,
当集合竞价,刚开始时,这个账户就以跌停价,挂出了500股卖单。
"但那时候,您已经昏迷了!"小雨的声音发抖。
老人浑浊的眼里,突然闪过清明:"不是......我......是所......"
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长鸣。
会所大厅,欧阳瑾正展示,精美的PPT画面。
"本次做空的核心逻辑:"她点击遥控器,屏幕显示,新月水电的财务分析,"这家公司,所谓的现金流,实际是......"
画面突然卡顿,跳转为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1998年信托大厦三楼,年轻时的欧阳靖,正在服务器,机房泼洒液体。
会场瞬间骚动。欧阳瑾脸色煞白,疯狂按动遥控器,但画面已经切换到,最新数据:
检测到林建军账户异常登录,
IP地址:欧阳证券自营部。
医院抢救室外的走廊里,
柯景阳将U盘,插入笔记本电脑。阿泰破译的文件,如瀑布般滚动:
1998年5月30 日15点25分
欧阳靖指令:利用林建军账户,挂跌停卖单。
操作员:陈明,
2020年7月3 日9点15分,
欧阳瑾指令:利用林建军账户,挂跌停卖单。
操作员:陈明。
"轮回......"小雨盯着抢救室的红灯,"他们连手法都不换。"
柯景阳突然站起:"不对!王叔说过,真正的操盘手,绝不会重复......"
话音未落,电脑屏幕跳出,阿泰的紧急弹窗:
王叔信号出现在,信托大厦的废墟里,
检测到欧阳瑾车队,正向该地移动。
凌晨2:17,废弃大厦三楼。
手电筒光束,照亮灰尘中,漂浮的纤维。柯景阳和小雨,踩着碎玻璃前进,突然听到机房深处,传来金属碰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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