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3日,凌晨4:18。
蓝蜘蛛网吧的霓虹灯,在雨雾中晕染出一片猩红。柯景阳盯着屏幕上,突然弹出的紧急公告:
【关于新月水电重大资产重组停牌公告】
因筹划重大事项,自2020年7月3日起停牌。
阿泰的机械义眼,嗡嗡作响,投影出另一组数据:
停牌前3日机构席位动向,
买入:0,
卖出:华鑫证券上海分公司(200万股),
东海证券杭州路营业部(150万股)。
"又是这两个席位。"柯景阳的声音发紧,"和分红前大宗交易一模一样。"
阿泰调出深网数据库,光标停在,一家壳公司信息上:
"新淼投资",注册地海南,实控人穿透后指向,欧阳瑾的离岸基金。
"重组方就是做空方。"阿泰的义眼闪烁,"经典套路,先砸盘,再低价注资。"
柯景阳猛地站起,撞翻可乐罐。褐色液体在键盘上蔓延,像极了K线图上,倾泻的卖盘。
同一时刻,营业部后巷,
王叔的保温杯,孤零零躺在银杏树下,杯盖半开,枸杞泡发的红色果实,像凝固的血滴。
柯景阳捡起杯子时,发现杯底粘着张字条:
"铁盒密码:"。
远处突然亮起车灯,黑色奔驰无声滑入巷口。车窗降下半寸,露出半张苍老的脸,陈主任坐在副驾,食指竖在唇前,缓缓摇头。
后座阴影里,隐约可见王叔的,灰夹克衣角。
暴雨冲刷着,新月证券营业部的,玻璃幕墙,柯景阳盯着王叔,空荡荡的保洁间,抹布还湿着,保温杯里的枸杞茶,尚有余温,但老人常坐的木椅上,只留下一本翻开的《孙子兵法》,书页停在《九地篇》:
“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
书页边缘,一行铅笔字若隐若现:
“若我不归,取44号柜。”
柯景阳的指尖触到,书脊夹层中的金属片,那是一把银行,保险箱钥匙,刻着“瑞士联合银行 · 327”。
上午9:00,银行保险库。
柯景阳输入密码的手指,微微发抖。铁盒弹开的瞬间,霉味扑面而来。
最上层是张泛黄的《证券日报》,头版标题触目惊心:
"信托大厦火灾致17死 疑似人为纵火"。
日期:1998年5月30日。
报纸下压着本烧焦的账簿,仅存页面记录着:
"5月28日, 欧阳靖指令:清空银广夏头寸",
"5月29日 林建军账户强平失败(系统故障)"。
"5月30日 15点30分, 所有备份服务器淋水短路"。
账簿边缘粘着张老照片,火灾现场,年轻时的王叔,拖着断腿爬出废墟,怀里抱着个标有"X.Y.T.客户资料"的铁盒。
阿泰的屏幕上,数据流如毒蛇般游动。
“新月水电停牌前,机构席位‘4444’买入2000手。”
“同一席位,三日前通过大宗交易,受让5%股权。”
“资金路径:开曼群岛到,维尔京群岛到,‘L-327特殊目的信托’。”
柯景阳调出,二十年前的旧报纸,泛黄的版面上,是一则不起眼的公告:
“327国债期货事件后,某俱乐部327亿资金离奇消失。”
配图中,一辆黑色,迈巴赫的车牌被打码,但车头的“L”形,立标清晰可见,与昨夜接走王叔的轿车,一模一样。
正午12:47,小雨的公寓,
电脑屏幕上运行着,她编写的算法程序,红色警报不断闪烁:
"检测到新月水电,停牌前期权异动"。
柯景阳凑近查看——
7月到期的认沽期权,持仓暴增300%。
行权价7.2元(较停牌前溢价20%)。
"有人在赌重组失败。"小雨的声音发颤,"如果复牌后,股价跌破7.2元..."
"就能用几分钱期权,赚几十倍。"柯景阳接话,突然愣住,"等等,这行权价..."
小雨调出历史数据:7.2元正是1998年新月广夏爆仓均价。
阿泰发来的邮件里,附着一段加密录音,
“重组只是幌子。” 一个沙哑的男声说,“新月水电的资产,会被装入‘L-327’的海外壳公司。”
背景音中,有节奏的金属敲击声,让柯景阳寒毛直竖,那是王叔瘸腿支架的声响。
录音末尾,男人冷笑:
“你以为327事件结束了?不,它只是换了个名字。”
窗外,雨幕中隐约可见,一辆无牌黑色轿车缓缓驶过,车灯在积水中,投下扭曲的倒影,像极了K线图上,那根突兀的涨停大阳线。
傍晚6:33,废弃信托大厦,
柯景阳撬开,锈蚀的地下室铁门,手电光照亮墙上的,消防疏散图,三楼标注着,"服务器机房",旁边有人,用红漆画了个叉。
碎玻璃在脚下咔嚓作响。转角处,1998年的证券行情,终端机残骸堆成小山,显示屏上还粘着张便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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