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雨家的门铃,响了三次,无人应答。
柯景阳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袋水果,指节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白。他正要转身离开,门却突然开了一条缝,林小雨的眼睛,在阴影里泛着冷光。
"我爸不想见你。"
"我知道。"柯景阳低声说,"但我找到了,新月广夏的新线索。"
门缝里的呼吸,停滞了一瞬,随后门被打开了。
林小雨家的客厅,弥漫着中药,苦涩的气味。 和旧书的霉味。
林小雨的父亲,那个曾经在2008年,跳楼未遂的男人。坐在轮椅上,背对着他们,面朝窗外。午后的阳光透过纱帘,将他瘦削的轮廓,映得像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爸,他来了。"小雨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轮椅缓缓转过来。
柯景阳的胃部,突然抽搐,那张脸上布满了疤痕,右眼浑浊发白,左手的无名指和小指,以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但最令人窒息的,是他的眼神,像一潭死水,却又在深处藏着,某种令人不安的微光。
"你就是那个,借钱炒股的蠢货?金叉战神?"
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地狱裂缝里,挤出来的。
柯景阳没有回答,只是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新月电器最近,三个月的龙虎榜数据,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几个反复,出现的营业部席位。
轮椅上的男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痰液里带着血丝。小雨慌忙去拿药,却被他挥手制止。
"轮椅下面,"他喘着气说,"左边暗格。"
柯景阳坐在,褪色的布艺沙发上,看着林父颤抖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敲击,哒、哒、哒,像一台老旧的股票机,在打印最后的交易记录。
"新月广夏......"老人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不是死在跌停板上,是死在......"
他又剧烈咳嗽起来,枯瘦的手指,指向茶几下的抽屉。小雨连忙取出一个铁盒,里面躺着盘,老式录音带,标签上用红笔写着:
2008年11月3日,营业部来电,
录音机嘶哑地运转,先是一阵电流杂音,接着响起,老张年轻时的声音:
"林先生,根据我们的专业分析,新月广夏已到黄金坑......"
背景音里突然,传来模糊的笑声,那种居高临下的、带着威士忌酒意的笑声。柯景阳的脊背,窜上一阵寒意。
"李维康......"林父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当时就在营业部......看着我们死......"
录音继续播放,老张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建议立即补充保证金,我们可为您优先处理......"
突然,背景音里传来,清晰的键盘敲击声,接着是李维康的轻语:"再榨50万出来。"
林父的手突然不抖了。
他抓过柯景阳的笔记本,画出一条陡峭的曲线:
1. 崩盘前3天:新月广夏公告"海外大单"(虚增收入),
2. 崩盘前1天:高管亲属集体减持(未公告)。
3. 崩盘当天:营业部系统"故障"阻止散户卖出
最可怕的是箭头末端的小字:
"当日融资利率突然上调300%"。
这意味着林父的爆仓,不是市场行为,而是精准谋杀。
林父拍了拍轮椅扶手,
林小雨的钥匙,插进父亲轮椅扶手时,发出金属,疲劳的呻吟声。这把藏在《证券分析》,书脊里的黄铜钥匙,已经二十年,没有转动过了。柯景阳看着轮椅皮革上,那些被指甲,抓出的沟壑,突然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轮椅,而是一座移动的数据库。
林小雨的手指,在扶手内侧摸索,指甲刮到某个凸起时,整个轮椅座垫,弹开三厘米。暗格里整齐码放着,发黄的交易日志,最上面那本封皮上,印着触目惊心的红字:2008年10月16日到2008年10月29日。
日志内页的边角,已经酥脆,林父的字迹时,而工整时而狂乱。柯景阳翻到10月28日,林父跳楼,前一天的记录时,发现整页,都是点和线的组合。
"是摩斯密码。"林小雨的指尖,在符号上颤抖,"他当过程序员..."
阿泰的义眼,嗡嗡作响,机械手指快速破译:
14点55分, 卖①500手假单(徐振邦指纹),
15点整, 强平线篡改(原327→400)。
最骇人的是10月29日,跳楼那天的记录。本该空白的一页上,有用血指印,按出的三个感叹号,摩斯密码解码后是"L型通道"。
柯景阳突然,按住某页纸,这里的撕痕,和王叔笔记本上的,齿状缺口完全吻合。透光查看,残存纸纤维上,能看到半个公章印迹:"新月信..."
"看背面。"林小雨突然说。
对着紫外线灯,被撕页的背面浮现出,复写纸留下的痕迹:
2008年10月16 日14点5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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