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时,花田就飘着两股香气。一股是守护葵的暖香,像晒透的蜂蜜裹着阳光,绕着新冒头的花苞打转;另一股是许曼熬的草莓酱甜香,从临时搭的木屋里飘出来,勾得小远总往门口凑。
葵葵蹲在花田边,指尖轻轻碰了碰守护葵的花瓣——淡金色的花瓣上还沾着晨露,银纹在光下流转,像把星星揉碎了缝在上面。她手里的成长手账摊开着,刚写完今早的观察:“花苞比昨天又鼓了些,许深叔叔说,花田节前肯定能全开。警官昨天来电话,说技术员的笔记整理好了,研究所的案子算彻底结了。”
“葵葵姐姐!酱熬好啦!”小远举着个陶碗跑过来,碗沿沾着暗红的酱渍,“曼阿姨让我喊你尝第一口,说放了咱们自己晒的蜂蜜,比镇上卖的还甜!”
葵葵刚接过碗,就听见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抬头一看,是辆印着“花节筹备组”的白色面包车,停在花田路口。一个穿米色西装的男人下来,手里提着个印着向日葵图案的礼盒,笑着朝他们走过来:“请问是花魂守护区的各位吗?我是花田节的策划人林哲,特意来送邀请函,顺便看看咱们的守护葵——现在全镇都在盼着它开花呢!”
许深从木屋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修枝剪——他刚给花田边缘的灌木修了形。看见林哲,他伸手接过邀请函:“辛苦你跑一趟,我们正准备下周提前去镇上对接。守护葵现在长势很好,应该能赶上开幕式。”
林哲的目光落在守护葵上,眼睛亮了亮,伸手想摸花瓣,却被葵葵下意识挡住:“它现在还很娇,碰了容易掉瓣。”林哲愣了下,随即笑起来:“是我唐突了,这可是咱们的‘镇节之宝’,得好好护着。对了,我带了些花田节的宣传册,还有给孩子们的小礼物,都在车里。”
说着他转身去开车门,许深却突然皱起眉——林哲西装袖口沾着点深褐色的痕迹,像干涸的泥,可今早没下雨,路上都是细土,不该有这种泥渍。更怪的是,林哲弯腰时,他看见对方后腰别着个黑色的小袋子,袋口露出半截透明的管子,看着像之前研究所用的药剂管。
“许深叔叔,怎么了?”葵葵注意到他的脸色,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林哲的背影。许深刚想开口,就听见仇家老爷子的拐杖在地上敲了敲:“小林啊,你这宣传册上的向日葵,画得倒是像模像样,就是颜色浅了点——咱们的守护葵,花瓣可是带着金光的。”
林哲手里拿着宣传册走过来,听见这话,眼神闪了闪:“老爷子眼尖!这是初稿,等守护葵开了,我们会重新拍照片印上去。对了,我还带了瓶营养液,是专门给珍稀花卉用的,朋友公司研发的,说能让花开得更艳,花期也长,给守护葵试试?”
他从礼盒里拿出个蓝色的小瓶子,递向许深。葵葵突然想起爷爷的笔记——里面写过,研究所的人常用“营养液”当幌子,装有害药剂。她一把抓住许深的胳膊:“别接!爷爷的笔记里说,陌生的药剂不能随便给花用,之前吸魂葵就是用假营养液催熟的!”
林哲的笑容僵在脸上,手里的瓶子顿了顿:“小朋友别担心,这是正规产品,有质检报告的。”说着就要把瓶子往守护葵那边递,许深突然伸手按住他的手腕:“多谢好意,但我们的花有自己的养护方法,就不麻烦了。”
他的手刚碰到林哲的手腕,就感觉对方猛地往后挣,后腰的黑色袋子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出来——不是药剂,是几个装着黑色粉末的小纸包,还有一张画着花田地形的图纸,图纸上用红笔圈着守护葵的位置,旁边写着“取蕊时间:开幕式前一晚”。
“你到底是谁?”许深的声音沉下来,手牢牢扣住林哲的胳膊。林哲脸色瞬间变了,挣扎着喊:“你们别误会!我就是想帮你们把花养得更好,图纸是我画来规划展示区的!”
“规划展示区需要标‘取蕊时间’吗?”葵葵捡起图纸,指着红笔字问。小远也吓得躲到许曼身后,许曼已经悄悄摸出手机,按下了报警电话——昨天警官特意跟她说,要是有陌生人盯着守护葵,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他们。
林哲见瞒不住,突然发力推开许深,抓起地上的蓝色瓶子就往守护葵泼去:“既然被你们发现了,那就鱼死网破!这瓶‘锁魂粉’沾到花上,它的花魂就会被锁住,再也开不了花!”
液体泼在花瓣上,淡金色的花瓣瞬间暗了下去,银纹像被墨染了一样,慢慢褪去光泽。葵葵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扑过去想用手擦掉液体:“别伤害它!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林哲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张照片,照片上是个脸色苍白的女人,“我老婆得了重病,需要一大笔钱做手术!有人跟我说,只要毁掉守护葵的花魂,就能给我五十万!我没办法,我不能看着她死!”
许深趁机上前,一把夺下他手里的瓶子,将他按在地上:“你知道毁掉花魂的后果吗?这片花田是小远的救命田,也是附近村民的希望!你为了钱,要毁了所有人的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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