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凝在新抽的向日葵苗叶尖时,葵葵就抱着成长手账蹲在石碑前。那粒从仓库废墟里寻回的原种碎片,被她小心埋在最壮实的一株幼苗旁,碎片入地的瞬间,幼苗茎秆上的金色纹路突然亮了亮,像星星落进了绿海里。
“今天是种下碎片的第七天了,”葵葵笔尖划过纸页,“叶片上的纹路越来越清楚,许曼阿姨说,这是‘守护葵’要孕蕊的征兆。小远的脸色也好多了,昨天还跟着爷爷学编种子篮呢。”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小远举着个歪歪扭扭的竹篮跑过来,篮子里装着几颗刚采的野草莓:“葵葵姐姐!你看我编的篮子,爷爷说等守护葵开花了,就能用它装种子啦!”
许曼跟在后面,手里提着装满清水的铁皮桶,桶沿还沾着新鲜的泥土:“今天风暖,正好给苗浇点水。对了,昨晚警察打电话说,研究所的余党都抓得差不多了,就剩个负责培育‘吸魂葵’的技术员,一直没找到下落。”
许深刚把新做的木牌插在花田边缘——木牌上刻着“花魂守护区”五个字,字缝里还涂了点向日葵汁,防蛀又醒目。听见这话,他抬手看了眼手机:“我已经跟警官约好,今天下午带他们去仇家的旧仓库看看,据说那里还藏着技术员的笔记。”
仇家老爷子拄着拐杖走过来,手里攥着个布包,里面是晒干的“还魂葵”花瓣:“我昨晚翻老箱子,找着这个。当年你太奶奶说,还魂葵的花瓣泡水,能让守护葵长得更稳。等下浇完水,咱们给每株苗都撒点。”
几人正忙着给幼苗浇水撒花瓣,葵葵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不是向日葵的暖香,也不是野草莓的清甜,是种带着点苦涩的异香,像腐叶混着某种草药,从竹林方向飘过来。
“你们闻见了吗?”葵葵猛地站起身,手账差点掉在地上,“这味道不对劲,爷爷的笔记里说,‘异香引魂,非善即恶’,之前研究所的人就用过带香味的药剂害花田!”
许深立刻放下手里的木牌,顺着香味往竹林走:“你们待在花田别乱动,我去看看。”刚走两步,就听见竹林里传来“哗啦”一声响,像是有人撞翻了枯枝。紧接着,一个穿着灰色外套的男人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怀里抱着个黑色的背包,脸上还沾着草屑,看见许深就想绕开。
“站住!”许深快步上前拦住他,目光落在男人背包上——背包侧面印着研究所的标志,和之前装“噬根水”的桶一模一样,“你是研究所的技术员?”
男人脸色瞬间煞白,手忙脚乱地想掏什么,却被许深一把按住手腕。就在这时,男人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玻璃瓶,猛地往许深脸上泼去——瓶里的液体带着刚才那股异香,许深下意识偏头躲开,液体溅在旁边的向日葵苗上,原本翠绿的叶片竟瞬间蔫了下去,金色纹路也变得暗淡。
“不好!是‘枯魂液’!”葵葵急得大喊,爷爷的笔记里写过,这种药剂专门针对花魂孕育的植物,沾到就会枯萎,“别让他跑了,他背包里肯定还有更多!”
男人趁许深躲避的间隙,推开他就往花田冲——他显然是冲着那株要孕蕊的守护葵来的,脚步直对着石碑方向。小远吓得往许曼怀里躲,许曼却突然把小远往仇家老爷子身后一推,自己张开手臂挡在守护葵前:“你休想伤害花田!”
男人眼睛通红,像是疯了一样:“把守护葵给我!只要拿到它的花蕊,所长就能放我出去!我女儿还在医院等着我呢!”他说着就想推开许曼,却没料到仇家老爷子突然上前一步,拐杖重重砸在他的脚踝上。
“你醒醒吧!”老爷子气得手都在抖,“你女儿要是知道你为了自己,毁了这么多人守护的花田,她会认你这个爹吗?当年我就是因为执念,差点害了两代人,你还想重蹈覆辙?”
男人疼得单膝跪地,背包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出来——除了几瓶枯魂液,还有一本泛黄的笔记,封面上写着“吸魂葵培育记录”。葵葵趁机跑过去,捡起笔记翻开,里面的内容让她倒抽一口冷气:“不好!他培育的吸魂葵,需要用守护葵的花蕊当‘引子’,只要花蕊被摘,整个花田的花魂都会被吸走!”
男人听到这话,突然像是被刺激到了,猛地爬起来就要去摘守护葵的花苞——那花苞已经鼓了起来,淡紫色的花瓣尖正慢慢舒展,眼看就要开花了。许深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两人扭打在一起,却不小心撞在了石碑上。
“砰”的一声,石碑上的“花魂根”三个字突然发出强光,守护葵的花苞瞬间绽放——不是常见的黄色,而是淡金色的花瓣,花瓣上还泛着细碎的银光,花蕊里飘出一缕缕透明的雾气,正是太奶奶当年显影时的花魂气息。
“花魂出来了!”葵葵激动得声音都在颤,可下一秒,她就看见男人趁许深没注意,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朝着花蕊刺去——他想直接割下花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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