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道馆的朱红色大门在身后缓缓关上,门轴发出“吱呀”一声闷响,像被夜色吞掉的叹息。夜风裹着深秋的凉意吹过来,卷起地上的落叶,在路灯下打着旋儿,远处传来几声稀疏的虫鸣,却衬得周围更静了——静得只剩下四人的脚步声,还有不远处人工湖传来的“哗啦啦”水声。
佟冬冬走在最前面,白色的裙摆扫过路边的杂草,刚才在道馆里的兴奋还没完全褪去,脚步带着几分轻快。可走了没几步,她就慢慢停下了,小手攥着衣角,转头看向吕欢,声音带着几分怯意:“吕先生,郝爷爷,你们有没有觉得……周围太静了?连虫鸣都没了。”
佟桃芳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把佟冬冬往身后拉了拉,目光扫过路边的阴影——道馆外本是热闹的近郊,就算入夜,也该有来往的车辆声,可现在,连远处的路灯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灰,光线昏暗得有些诡异。她攥紧了怀里的花布包,指腹泛白,心里那点因为女儿好转的喜悦,瞬间被不安取代。
郝万山的后背早就绷得像拉满的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他太了解李松涛和张青山了,这两个师兄从来不是会吃亏的人,白天在道馆里的“客气”,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他侧耳听着周围的动静,连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分得清清楚楚,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声对吕欢道:“上师,小心点,他们肯定在附近埋伏了。”
吕欢却显得格外从容,指尖还捏着那支没拆封的橘子味棒棒糖,糖纸在夜色里泛着淡淡的银光。他抬头看了眼头顶的路灯,灯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别急,客人该出来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路灯下,一道白色身影缓缓转了出来——李松涛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道袍,手里还把玩着那串紫檀佛珠,脸上挂着虚伪的笑,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死死盯着吕欢:“吕道友果然敏锐,难怪能施展出《鬼门十三针》这样的秘法。”
“还有张师兄,躲在后面做什么?”吕欢的目光转向四人身后的阴影,声音平淡得像在打招呼,“都是蜕凡境修士,没必要藏藏掖掖吧?”
阴影里传来一阵衣料摩擦的声响,张青山穿着一身玄色长袍,从树后走了出来,手里握着一张黄色符纸,符纸上画着暗红色的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透着几分诡异。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冷得像冰:“废话少说,交出《鬼门十三针》的功法,饶你们不死。”
佟冬冬被这突如其来的对峙吓了一跳,往佟桃芳怀里缩了缩,小声问:“婆婆,他们……他们想干什么?”
“他们想抢吕先生的东西!”郝万山往前一步,挡在吕欢身前,对着李松涛怒目而视,“李松涛,张青山,你们还要点脸吗?白天在道馆里说要‘躬送’,晚上就来埋伏,这就是青城派的‘好客’?”
李松涛闻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刺耳,笑到最后,他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摇着头道:“好客?那也得看对谁。吕道友身怀这么重要的传承,留在你手里,未免太浪费了。不如交给我们青城派,才能发挥它的最大价值。”
“你们就不怕以武乱禁?”佟桃芳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却强撑着镇定,“我们是锦州佟家的人,你们要是动了我们,佟家不会放过你们!”这是她最后的依仗,哪怕知道自己只是旁系,也只能硬着头皮搬出来。
张青山冷笑一声,符纸在他指尖轻轻晃动:“佟家旁系?也敢拿佟家压我们?就算锦州三虎来了,也得给我们蜕凡境修士几分面子,何况是你?”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佟桃芳最后一点希望,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腿微微发抖。
吕欢轻轻拍了拍郝万山的肩膀,示意他让开,自己往前站了一步,目光扫过李松涛和张青山,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我本来不想动手,毕竟修行不易。可你们非要逼我,难道真以为,两个蜕凡境,就能吃定我?”
“狂妄!”张青山眉头一皱,手里的符纸突然亮起暗红色的光,“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不交功法?”
“不交。”吕欢摇了摇头,语气坚定。
张青山不再废话,手腕一扬,手里的符纸迎风自燃,火焰没有烧到他的手指,反而凝聚成一个拳头大小的火球,泛着橘红色的光,热浪隔着几米都能感觉到。“既然你找死,那就别怪我们!”他猛地将火球掷向郝万山——他知道郝万山是吕欢的“软肋”,先解决掉他,吕欢就成了孤家寡人。
“上师小心!”郝万山早有防备,见火球飞来,怒吼一声,全身肌肉紧绷,原本干瘦的身躯竟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凌空跃起,双手握拳,带着呼啸的劲风,朝着张青山冲过去——他知道自己不是蜕凡境的对手,却想为吕欢争取时间,只要能靠近张青山,凭借后天武者的体魄,说不定能缠住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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