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当铺的内堂小院里,桂花花瓣随着晚风轻轻飘落,落在石桌上的锦盒边缘,却没人有心思留意这份雅致。潘宁站在马灯的光晕里,黑色长裙的裙摆被风掀起一角,露出纤细的脚踝,她盯着吕欢,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你……说的是真的?”
黑纱下的眼睛里,翻涌着震惊、期待与不敢置信——这道疤痕伴随了她十五年,从五岁那年被邪蛇所伤后,她试过无数方法:西方的激光治疗、武道界的内劲疏通、甚至请过藏地的活佛诵经,可疤痕不仅没消,反而随着年龄增长,越发狰狞。此刻突然有人说能治好,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潘小姐,您放心!吕先生的医术绝对没问题!”郝万山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往前凑了两步,语气激动,“上次凌家老爷子病危,连华东的刘河山都束手无策,吕先生只用三针就稳住了病情,还揭穿了骗子的阴谋!”
凌波丽也从震惊中回过神,她紧紧攥着吕欢的袖口,用力点头:“对!我亲眼见过吕先生在千金堂救人,三个食物中毒的孩子,眼看就要不行了,吕先生用银针扎了几下,孩子立马就醒了!他的针灸术,比神医还厉害!”她说着,眼神里满是崇拜,想起那天吕欢蹲在地上施针的样子,心跳又快了几分。
吕欢却没立刻接话,他的目光落在潘宁身上,眉头微蹙——从进小院起,他就察觉到潘宁身上有修行者的气息,而且境界不低,竟达到了“半步蜕凡”,比自己还高一丝。可这气息很古怪,精纯的真元里夹杂着一股阴森的鬼气,那鬼气比巫先生招魂幡里的阴邪之气更浓郁、更狠辣,像附骨之疽,缠绕在她的经脉里。
“哼,装神弄鬼!”方世荣的冷笑打破了小院的沉寂,他抱着手臂,靠在院墙边,亮紫色的领带歪歪斜斜,脸上满是不屑,“我当是什么厉害人物,原来就是个靠嘴骗人的小子!潘小姐,你们当铺要是不想把金针给我们,大可直说,没必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他身后的两个保镖也跟着附和,眼神轻蔑地扫过吕欢:“就是,我们方少见多识广,什么样的名医没见过?这小子连潘小姐的脸都没见过,就敢说能治,不是骗子是什么?”
巫先生站在一旁,手里的招魂幡轻轻晃动,黑雾在幡旗边缘缭绕,他盯着吕欢,语气里带着浓重的警告:“小伙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修行界的规矩你该懂——没有真本事,就别揽这瓷器活。有些话要是说错了,可是会死人的。”
他的瞳孔里闪过一丝黑光,招魂幡里的阴魂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意,发出细微的尖叫,让小院里的温度又降了几分。
潘宁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黑纱下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巫先生和方世荣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她刚刚燃起的希望。这些年,她听了太多“能治好”的承诺,最后都成了泡影。眼前的吕欢虽然年轻,可他连自己的疤痕是什么样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治好?
“多谢吕先生的好意,”潘宁缓缓开口,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淡漠,“但万物当铺的规矩不能乱。空口无凭,要是你们拿不出更有价值的东西,这七星金针,只能归巫先生。”
“哈哈哈!”方世荣笑得更嚣张了,他走到吕欢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早就说了,三个乡下野郎中,也敢和我蓉城方家抢东西?识相的赶紧滚,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平时你们连见我的资格都没有,要不是看在潘小姐的面子上,我早就让保镖把你们扔出去了!”
凌波丽气得脸都红了,她往前一步,就要反驳,却被吕欢伸手拦住。
吕欢没看方世荣,只是缓缓抬起双手,掌心向上——两道银光突然从他袖口滑落,落在掌心,是两根细长的银针。他指尖凝聚真气,屈指一弹,银针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如两道闪电射出!
“嗖!”“嗖!”
银光擦着方世荣的脸颊飞过,带起的劲风让他鬓角的头发都飘了起来。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咚!咚!”两声闷响——两根银针竟直直钉进了七八米外的红木立柱里,针尾还在微微颤动,入木三分!
“小心!”巫先生脸色大变,他想伸手阻拦,却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银针钉入立柱,眼神里满是惊骇,“以气驭物……先天武宗?!”
李伯也瞪大了眼睛,他上前两步,仔细看着立柱上的银针,手指轻轻抚摸着针尾,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真气外放,还能精准控制力道,这……这是真正的先天武宗境界!潘小姐,这年轻人是个高手!”
方世荣愣了几秒,才感觉到脸颊传来一阵温热,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摸,满手是血!他猛地转头,看到立柱上的银针,瞳孔瞬间收缩,双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刚才那两根针,要是偏上半寸,就会刺穿他的太阳穴!
“区、区区凡人,也敢放肆!”吕欢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连看都没看脸色惨白的方世荣,径直走到潘宁面前,目光锐利如刀,“我说能治好,就一定能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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