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府客厅的空气像被冻住了。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洒进来,落在红木茶几的青花瓷瓶上,却没带来半分暖意——凌建业的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就像带着刺,齐刷刷扎在吕欢身上,有嘲讽,有看戏,还有几分幸灾乐祸。
凌建中脸色铁青,手指死死攥着沙发扶手,指节泛白。他知道凌建业打的什么主意——郝大师刚用“祝由术”展现了神迹,刘河山又在一旁附和,此刻让吕欢出手,分明是想让他当众出丑,彻底断绝他拉拢吕欢的可能。凌波丽站在父亲身边,小手紧紧攥着衣角,眼神里满是担忧,却又不敢出声反驳——凌建业是二叔,辈分比她高,她插不上话。
张义珍坐在一旁,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刚想开口替吕欢解围,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清脆又带着几分刻意的挑衅。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张义珍的弟子卢雨站在那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眼神里满是对吕欢的敌意。
“卢雨!”张义珍厉声呵斥,“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卢雨是他三年前收的弟子,平时看着沉稳,没想到今天会在凌府这么重要的场合失态。
卢雨却没怕,反而往前凑了一步,故意提高声音,看似对张义珍耳语,实则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师傅,您有所不知,这位吕先生是蓉城国医学院的在读学生,连毕业证都没拿到,哪懂什么真医术?之前在千金堂,不过是运气好,糊弄了几个普通人罢了!”
他这话像一颗炸雷,在客厅里炸开。
“什么?还是个学生?”
“凌老大怎么会找个学生来给老爷子治病?这不是胡闹吗?”
“我看啊,就是想借着治病的由头,在家族里刷存在感,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凌家的旁系亲属们纷纷议论起来,声音里的嘲讽毫不掩饰。凌建业更是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后合:“大哥啊大哥,我当你找了个什么神医,原来是个没毕业的学生!你这眼光,也太‘独到’了吧?”
凌建设也跟着附和,眼神里满是得意:“大哥,治病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治坏了父亲,谁担得起责任?我看还是让郝大师继续治疗,别让年轻人瞎折腾了。”
卢雨站在人群后,看着吕欢被众人围攻,嘴角的笑意更浓——前两天在千金堂,吕欢当众指出他针灸手法的错误,让他丢尽了脸,今天终于能扳回一局,让吕欢也尝尝被人嘲讽的滋味。
面对满场的嘲讽和质疑,吕欢却依旧站得笔直,指尖转着那根没拆开的橘子味棒棒糖,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凌建业、凌建设,最后落在卢雨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穿透力:“你们确定,要让我出手?”
凌建业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皱着眉盯着吕欢,心里突然升起一丝莫名的不安——这小子明明被众人嘲讽,却一点不慌,反而有种胸有成竹的底气,难道他真有什么本事?
但这不安很快被傲慢取代,他冷笑一声:“怎么?不敢了?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现在知道怕了?”他笃定吕欢是装腔作势,只要再逼一逼,就能让吕欢彻底露馅。
凌建业转头看向刘河山,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刘老,您觉得,这位吕先生能治好我父亲的病吗?”
刘河山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眼神里满是不屑,扫了吕欢一眼后,缓缓摇头:“凌老的病是肺腑衰竭,积年已久,连郝大师的祝由术都只能暂时缓解,这年轻人连行医资格证都没有,怎么可能治好?简直是痴人说梦!”
郝大师一直闭目养神,此刻也缓缓睁开眼,眼神里的傲慢几乎要溢出来:“中医之道,讲究‘十年磨一剑’,这小子毛都没长齐,连气脉都认不全,也敢谈治病?让他试试也好,省得有些人总觉得自己了不起。”
得到两位“高人”的肯定,凌建设更有底气了,他大手一挥:“既然郝大师和刘老都这么说,那咱们就拭目以待,看看这位‘学生神医’有什么本事!”
吕欢终于停下转动棒棒糖的动作,他拆开糖纸,含在嘴里,甜意漫开,冲淡了空气中的火药味。他缓缓走到凌统面前,先是伸出手,轻轻搭在凌统的手腕上,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眉头微挑——凌统的脉搏看似有力,实则虚浮,跳动频率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这是生命力被强行透支的迹象。
“郝大师的‘望气’之术,确实能看出凌老的病因,”吕欢收回手,语气平淡,却让满场的议论声瞬间消失,“病症判断也没大错,但你这所谓的‘上古祝由术’,却是后患无穷。”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凌统那张看似红润的脸上,缓缓摇头:“现在凌老看着中气十足,实则是你用符纸强行透支他的生命力,把本该慢慢流逝的生机,强行激发出来,这就像给快熄灭的柴火浇上汽油,看似能烧得更旺,实则会加速熄灭。”
“你胡说!”郝大师猛地拍案而起,脸色瞬间涨红,指着吕欢怒声道,“我的祝由术是上古传承,能疏通气脉,滋养肺腑,怎么可能透支生命力?你小子不懂装懂,别在这里妖言惑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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