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为何如此说?”
张义珍握着茶杯的手猛地一紧,茶水溅出几滴在桌布上,他看向吕欢的眼神里,震撼之色几乎要溢出来。一旁的凌波丽更是瞳孔微缩,美眸里精光闪动——爷爷凌统的病,她再清楚不过:几十年间,光是维系肺部功能的进口药材和理疗费用,每年就要耗费近百万,即便有“蓉城张神针”之称的张义珍悉心调理,也只能勉强压制,痊愈更是遥遥无期。吕欢只看了一眼,就道出了“花钱续命”的关键,这绝非普通医者能做到。
吕欢指尖转着棒棒糖,目光落在凌统微微泛红的脸颊上,语气平淡却字字清晰:“中医讲‘肺在志为忧,开窍于鼻’,凌老脸颊潮红如染霞,呼吸时肩颈微耸,明显是肺腑受损,气息不畅;再看他指节泛青,虎口有旧伤,这伤不是因病而起,是外力撞击所致——而且是钝器伤,当年应该伤得不轻。”
“你怎么知道是钝器伤?!”凌波丽失声惊呼,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爷爷的旧伤,家里除了亲近之人,外人根本不知,更别说“钝器撞击”这个细节——当年爷爷在文物局抢救古墓,就是被盗墓贼用铁铲柄砸中了胸口,才落下这肺疾。
吕欢抬眼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中医‘望诊’的基本功而已。”他没细说,这“望诊”里其实掺了《混元一气诀》的内视之能——他能隐约看到凌统肺腑周围凝滞的气感,那气感的紊乱轨迹,正是钝器撞击留下的痕迹。
凌波丽听得一头雾水,下意识转头看向张义珍,眼神里满是求教的意味。张义珍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耐心解释:“晓丽,中医四诊‘望闻问切’,‘望诊’是根基。通过观察病人的面色、形态、舌象,甚至是气息流动,就能推断内脏病变。就像《灵枢·本脏篇》里说的‘视其外应,以知其内脏,则知所并矣’——身体外部的细微变化,都是内脏的‘信号’。”
他顿了顿,目光复杂地扫过吕欢,补充道:“但寻常望诊,能看出肺疾已是不易,能精准到‘外力钝器伤’,至少要四五十年的临床积累。小友不过二十出头,竟有这般造诣,实在……不简单。”
凌统坐在一旁,原本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血色。他放下捂着胸口的手,眼神里的探究变成了郑重,对着吕欢微微欠身:“小友既有这般眼力,不知可否随我进内堂一叙?关于我这旧伤,还有些事想请教。”
他这肺疾,是四十多年前的旧伤,当年遍访名医都束手无策,这些年全靠药物和自身修为压制。如今年岁渐高,修为不进反退,伤势发作得越来越频繁,刚才在大厅里不过是轻微运力,就忍不住咳嗽。吕欢既能一眼看穿伤源,或许真有办法根治——这是他多年来唯一的希望。
“可以。”吕欢点头,将棒棒糖含在嘴里,跟着凌统和凌波丽往内堂走。张义珍紧随其后,眼神里满是期待。
三人刚走进内堂,外间大厅就爆发出一阵压低的议论声:
“益州凌家!刚才那姑娘说姓凌,难道是垄断西南药材的凌家?”
“肯定是!我听我爸说过,凌家老太爷叫凌统,年轻时是文物局的,后来才经商,是个传奇人物!”
“我的天,吕欢竟然能让凌家老太爷亲自请进内堂?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钱雨萌拉着庄晓莹的衣袖,声音里满是惊叹:“晓莹,你家这位‘棒棒糖学长’也太牛了吧?连凌家都对他这么客气!”
庄晓莹脸颊微红,却难掩骄傲:“我早就说过,学长很厉害的!”
而卢雨站在柜台后,脸色惨白如纸,手指紧紧攥着白大褂的衣角——他刚才还处处刁难吕欢,现在才知道,自己惹的是连凌家都要礼遇的人物,别说实习资格,恐怕在蓉城国医界都没法立足了。
内堂的布置比外间更雅致,梨花木的桌椅,墙上挂着几幅水墨山水画,角落的博古架上摆着几件古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混着草药的气息,让人莫名心静。凌统在主位坐下,凌波丽给三人倒上茶,才在爷爷身边坐下,目光依旧落在吕欢身上,带着几分好奇和期盼。
“吕小友,”凌统端着茶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吕欢,“你刚才说,我的肺伤是外力所致,不知你是如何看出来的?”他心里仍有疑惑——这伤藏得极深,寻常望诊根本不可能察觉,吕欢的本事,远超他的预期。
吕欢没直接回答,反而反问:“凌老修的是哪一派武道?”他更在意的是,凌统体内的气感究竟属于武道,还是和自己一样的炼气之道——这是他下山后遇到的第一个有“气感”的人,对世俗的力量体系充满好奇。
“吕小友也是武者?”凌统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放下茶杯,缓缓站起身,双手在身侧展开——只见他原本枯瘦的手掌骤然绷紧,指节泛出淡青色,随后猛地朝身前的实木方桌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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