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村的青河,平日里温顺得像条碧绿的绸带,蜿蜒穿过村子中央。河水清澈见底,能看到鱼儿在水草间穿梭。但村里人都知道,这条河有两副面孔——平日里温顺可亲,雨季时却暴躁得像个疯子。
周文才和妻子王秀英是村里出了名的勤快人。那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两人就扛着锄头准备过河去对岸的玉米地干活。河面不宽,平日里踩着几块露出水面的石头就能过去。
"文才,今天河水好像有点急啊。"王秀英站在岸边,望着泛着白沫的河水有些犹豫。
周文才把裤腿卷到膝盖以上,试了试水温:"没事,上游下了点雨而已。咱们早点过去,中午太阳大了就不好干活了。"
王秀英点点头,跟着丈夫小心翼翼地踩上第一块石头。河水冰凉,冲刷着他们的小腿。走到河中央时,水已经没过了膝盖,冲力明显增大。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隆声,像是闷雷,又像是山洪暴发的前兆。周文才警觉地抬头看向上游,脸色突然变了。
"快走!水来了!"他一把抓住妻子的手,想往对岸冲去。
但已经来不及了。一股浑浊的洪水如猛兽般从上游冲下,水位瞬间暴涨。原本只到膝盖的水一下子漫到了腰间,冲力大得让人站不住脚。
"文才!"王秀英的尖叫声被轰隆的水声淹没。
岸边的几个村民目睹了这一幕,纷纷惊呼起来。有人跑去喊人,有人试图找长杆子救人,但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眨眼间,周文才夫妇就被汹涌的河水卷走,消失在浑浊的浪涛中。
村里立刻组织了搜救队,沿着河岸向下游寻找。青河在这一段拐了个弯,形成一片回水区,按理说被冲走的人应该会被冲到那里。但奇怪的是,搜遍了整条河,甚至出动了渔船打捞,就是找不到周文才夫妇的踪影。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村支书周建国皱着眉头说。他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在村里当了二十多年的干部,对青河的脾气了如指掌。"这河每年都要收几个人,但从来没有连尸体都找不到的。"
村里的老人们聚在河边窃窃私语,有人说这是"河神娶亲",被收走的人成了河神的仆人,永远留在河底。这种说法在村里流传已久,但年轻人大多不信。
七天过去了,搜救工作不得不停止。周文才夫妇的失踪成了村里又一桩悬案,人们渐渐不再提起,只是偶尔会在经过河边时加快脚步。
第七天晚上,村民周大海被安排去玉米地守夜。最近野猪猖獗,经常破坏庄稼。周大海扛着土枪,带着手电筒,在玉米地边的窝棚里安顿下来。
月亮很圆,照得田野一片银白。周大海抽着旱烟,警惕地听着四周的动静。大约半夜时分,远处传来野猪拱地的声音,他立刻端起枪,悄悄向声音来源处摸去。
就在他拨开玉米秆准备瞄准时,余光瞥见河对岸有什么东西在动。周大海转头看去,顿时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月光下,两个模糊的人影站在河对岸,一动不动地面向河水。虽然距离有些远,但那身形轮廓,那站姿,分明就是失踪的周文才夫妇!
周大海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去。人影还在那里,但似乎比正常人更加...透明?像是月光能穿透他们的身体。更诡异的是,他们脚下的河水竟然没有倒映出他们的影子。
"文才?秀英?"周大海颤抖着喊了一声。
那两个人影似乎听到了呼唤,缓缓转过头来。月光下,他们的脸惨白如纸,眼睛是两个黑洞。周大海吓得倒退几步,绊倒在地。等他再爬起来时,河岸上空无一人,只有月光静静地洒在河面上。
周大海连滚带爬地跑回村子,直接敲响了村支书周建国家的门。
"建国叔!建国叔!我...我看到文才和秀英了!在河边!"周大海气喘吁吁,脸色煞白。
周建国披着衣服开门,看到周大海这副模样,立刻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他让周大海进屋坐下,倒了杯热水给他。
"慢慢说,你看到什么了?"
周大海双手捧着热水杯,还在不停发抖:"就在刚才,我在玉米地守夜,看到河对岸站着两个人,那身形,那衣服,绝对是文才和秀英!但他们...他们看起来不像活人..."
周建国眉头紧锁。作为村支书,他不能轻信这种迷信说法,但周大海一向老实本分,不是会说谎的人。
"你看清楚了?会不会是月光下的树影什么的?"
"绝对不是!"周大海激动地说,"他们还转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睛...那眼睛黑洞洞的,没有眼白!建国叔,你说他们是不是...变成水鬼了?"
周建国沉思片刻:"明天一早,我带几个人去河边看看。你先回去休息,这事别到处乱说,免得引起恐慌。"
但消息还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村里传开了。第二天一早,几乎全村人都知道了周大海的见鬼经历。有人信,有人不信,但所有人都对青河多了几分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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