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登州,骄阳似火,城外的演武场上却旌旗猎猎,人声鼎沸。一队队身着灰色军服的青年整齐列队,目光灼灼地望向演武场中央的高台——这里是登州讲武堂的扩招考核现场,五百名从山东各地选拔而来的青年,正等待着进入讲武堂的资格认定。高台之上,王巢身着墨色常服,身旁站着讲武堂总教官赵承业、军工坊总负责人宋应星,以及几位经验丰富的炮兵将领,正仔细打量着台下的青年们。
登州讲武堂自王巢执掌山东以来便已设立,最初只为培养陆军基层军官,教授刀枪战术、队列操练与基础兵法。如今随着蒸汽技术推广,后膛炮、燧发枪等新式武器大规模列装部队,原有的教学内容早已无法满足需求——尤其是炮兵,作为驾驭后膛炮的核心战力,全军上下竟无一名系统培养的专业军官,多数炮手仅靠工匠临时指导,连基本的炮阵部署都难以完成。扩招讲武堂、增设“炮兵专业”,已成当务之急。
“将军,此次选拔的五百名青年,皆是从各府县卫所中挑选的精锐,年龄在十八至二十五岁之间,半数有过军中服役经历,剩下的也多是识文断字的秀才与猎户,底子都不错。”赵承业手持一份名册,低声向王巢汇报。他年近四十,曾是戚继光麾下的千户,精通兵法战术,被王巢任命为讲武堂总教官后,一直致力于革新教学内容,此次增设炮兵专业,他更是倾注了全部心血。
王巢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台下的青年们。他们虽衣衫朴素,却个个身形挺拔,眼神中透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这正是他想要的模样。“炮兵是未来战场的战力核心,这些青年便是山东军队的未来。”王巢语气沉稳,“今日的考核,不仅要考体能与武艺,更要测他们的学习能力与应变思维,绝不能只看蛮力。”
话音刚落,赵承业便高声宣布考核开始。考核分为三关:第一关为体能测试,要求青年们在一炷香内跑完十里山路,同时扛起三十斤重的沙袋;第二关为武艺考核,自选刀枪剑戟中的一种,与讲武堂的教习比试招式;第三关则是最为特别的“器械理解”,由军工坊的工匠展示一门小型后膛炮的拆解零件,让青年们在半柱香内尝试组装,以此测试他们的动手能力与逻辑思维。
演武场上顿时热闹起来。体能测试的青年们扛起沙袋,沿着山路狂奔,汗水浸透了衣衫,却无一人放弃;武艺考核的场地中,刀光剑影交错,青年们虽多不是教习的对手,却也敢打敢拼,招式中透着一股狠劲;最引人注目的是第三关,几十名青年围着散落的炮零件,有的皱眉思索,有的尝试拼接,偶尔有人拼对一处,便会兴奋地喊出声来。
王巢与宋应星走到第三关的考核点,看着青年们的动作,宋应星忍不住点头:“这些青年倒是聪明,方才我还担心他们连炮管与炮架都分不清,没想到竟有几个能拼出大致模样。”他身旁的工匠周师傅也笑道:“将军您看那个穿蓝色短打的青年,方才我只演示了一遍炮栓的安装,他竟能准确拼上,是个好苗子!”
王巢顺着周师傅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高瘦的青年正蹲在地上,手中拿着炮栓零件,仔细比对着眼炮身的接口。他动作不算快,却每一步都稳扎稳打,没过多久,竟真的将炮栓与炮身拼接在了一起。王巢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转头对赵承业说:“这个青年叫什么名字?记录下来,日后重点培养。”
赵承业连忙翻看名册,很快便找到了答案:“回将军,他叫沈锐,是莱州卫所的士兵,之前在军中负责看管军械,对火器颇有兴趣,还曾自己摸索着拆解过燧发枪。”
“好,是个可塑之才。”王巢笑着点头。
考核一直持续到傍晚,五百名青年全部完成了三关测试,最终有四百八十人通过考核,成功获得进入讲武堂的资格。当赵承业宣布结果时,演武场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欢呼,青年们互相拥抱,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笑容——他们知道,进入讲武堂,不仅意味着能学习新知识,更意味着有机会成为军官,为守护山东贡献力量。
次日清晨,登州讲武堂举行了隆重的开学典礼。讲武堂的操场上,四百八十名新学员身着统一的灰色军服,整齐列队,对着王巢与赵承业行注目礼。操场两侧,摆放着四门崭新的后膛炮,炮身上的“山东军械营造”字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是王巢特意从军工坊调来的,用于学员们的日常训练。
“欢迎各位来到登州讲武堂。”王巢走上讲台,目光扫过台下的学员们,语气庄重,“你们之中,有的是卫所士兵,有的是乡间秀才,有的是山野猎户,但从今日起,你们只有一个身份——登州讲武堂的学员,未来的炮兵军官!”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们或许听过刀枪剑戟的威力,或许见过弓箭弩箭的射程,但我要告诉你们,未来的战场,是火炮的战场!咱们山东军工坊造出的后膛炮,射程三里,威力无穷,能轰塌城墙,能击溃敌阵!但这样的利器,若没有会操作、懂战术的炮兵,便只是一堆废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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