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马河的晨雾还未散尽,王巢正站在土垒上擦拭那柄线膛枪,枪管上的螺旋纹路在晨光中泛着冷光。突然,一名斥候骑着快马从东侧疾驰而来,翻身下马时雪沫子从马背上簌簌掉落,他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地喊道:“将军!探得消息,阿济格派两万精锐,护送一支粮队从山海关方向赶来,预计今日午时会经过狼山!”
王巢手中的动作一顿,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狼山是山海关通往落马河的必经之路,山高谷深,两侧是陡峭的悬崖,谷底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正是设伏的绝佳地点。他立刻召来张锐、赵刚和李铁,将斥候带来的消息复述一遍,手指在临时绘制的狼山地形图上重重一点:“这是阿济格最后的希望,只要咱们在狼山截住这支粮队,他的五万大军就真成了困死的野兽!”
赵刚摩拳擦掌,腰间的佩刀因动作幅度过大发出“哐当”声响:“将军,末将愿带骑兵打头阵!两万鞑子而已,咱们连夜袭辎重营都敢,还怕他一支护粮队?”
张锐却皱起眉头,胳膊上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包扎的布条隐隐透出暗红:“将军,鞑子护粮兵虽多,但粮车笨重,肯定不敢在狭窄谷道里贸然冲锋。咱们得把火炮和火枪兵安排在两侧悬崖上,先用车轮战耗他们的锐气,再趁机烧粮!”
王巢点头,将地形图铺在土垒的木板上,指尖沿着谷底通道划过:“张锐,你带两千火枪兵和八门红衣大炮,埋伏在狼山左侧悬崖,待粮队进入谷道,先用火炮轰击,再以三段射压制;赵刚,你带两千骑兵,隐蔽在谷口西侧的密林里,等鞑子乱了阵脚,就冲出去截断他们的退路;李铁,你带一千锐锋队员,拿着线膛枪守在右侧悬崖,专挑鞑子的将领和旗手打,只要他们指挥乱了,粮队就是咱们的囊中之物!”
三人齐声应下,转身去召集士兵。半个时辰后,五千明军在落马河岸边集结完毕,士兵们背着干粮和武器,踩着尚未融化的积雪朝着狼山进发。寒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像针扎一样疼,可没人抱怨——他们都知道,这一战关系到整场战争的胜负,只要赢了,就能彻底断了阿济格的念想,京师之围也能早日解除。
午时刚过,明军抵达狼山。张锐带着火枪兵和火炮队,沿着陡峭的崖壁往上爬,崖壁上的冰雪让士兵们好几次险些滑落,他们就用短刀插进岩石缝隙,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终于在半个时辰后抵达左侧悬崖顶端,将火炮架在预先挖好的土台上,炮口对准谷底通道;赵刚带着骑兵钻进谷口西侧的密林,战马的马蹄被厚厚的麻布包裹,踩在积雪上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李铁则带着锐锋队员,在右侧悬崖上找好隐蔽位置,瞄准镜对准谷道入口,像一群等待猎物的猎鹰。
王巢站在狼山山顶的了望台上,手里拿着望远镜,密切关注着谷道入口的动静。没过多久,远处传来沉闷的马蹄声和车轮滚动声,他立刻调整望远镜角度——只见一支长长的粮队正朝着狼山缓缓驶来,最前面是五百名骑兵开路,中间是数百辆粮车,每辆粮车都由两匹马拉着,粮袋堆得像小山一样高,后面跟着一万九千名步兵,黑色的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狼头旗在队伍中间猎猎作响。
“来了!”王巢低声道,对着身边的传令兵挥手,“发信号,让各队准备!”
传令兵立刻点燃一支红色信号箭,信号箭拖着长长的烟尾,“咻”地一声冲上天空。悬崖两侧的明军士兵看到信号,立刻握紧手中的武器,火炮手将火药填入炮膛,火枪兵将铅弹装进枪管,骑兵们则按住马背上的马刀,眼神紧紧盯着谷道入口。
粮队缓缓进入狼山峡谷,打头的骑兵警惕地环顾四周,马蹄踩在谷底的碎石上发出“哒哒”声。可两侧悬崖被茂密的树林覆盖,明军士兵隐蔽得极好,他们根本没发现异常。很快,数百辆粮车和两万护粮兵全部进入谷道,谷道狭窄,粮车只能排成一列缓慢前行,护粮兵挤在粮车两侧,连挥舞兵器的空间都没有。
“火炮齐射!”王巢的命令通过号角传递到左侧悬崖。张锐大手一挥,八门红衣大炮同时发出震天的轰鸣声,炮弹呼啸着从悬崖上落下,砸在粮队中间。“轰!轰!轰!”瞬间,几辆粮车被炮弹击中,粮袋散落一地,里面的小米和面粉撒了满谷,护粮兵被炮弹炸得血肉模糊,惨叫着倒在地上,谷道里顿时乱作一团。
“三段射!”张锐再次下令。两千火枪兵分成三队,第一队扣动扳机,铅弹像雨点一样朝着谷道里的护粮兵射去,然后迅速后退装弹;第二队立刻补位射击,接着是第三队。密集的枪声在峡谷里回荡,护粮兵成片倒下,有的被铅弹击中胸膛,有的被射中大腿,只能躺在地上痛苦呻吟。
“不好!有埋伏!”粮队中间,一名戴着红缨帽的甲喇将领大喊,挥舞着弯刀想要稳住阵型,“都别乱!举盾防御!保护粮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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