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马河的夜色浓如墨砚,寒风卷着雪粒,砸在明军土垒的木板上,发出“簌簌”的声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夜袭打掩护。王巢站在土垒后,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后金营地布防图,指尖在“辎重营”三个字上反复摩挲——那是阿济格大军的命脉,囤积着仅剩的数万石粮草和数百顶帐篷,只要一把火将其烧毁,后金大军便会彻底陷入绝境。
“将军,都准备好了!”赵刚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他身后的三千精锐士兵,每人腰间都别着两把短刀,背上背着装满火油的陶罐和浸透油脂的火把,脸上涂着黑灰,连铠甲都用黑布裹着,在夜色中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
王巢点头,将布防图递给张锐,压低声音道:“记住,按计划行事。你带一千人守住营门西侧的要道,防止鞑子援军过来;赵刚带一千五百人随我突袭辎重营,烧了粮草就走;剩下的五百人,在营地东侧的树林里接应,一旦听到三声哨响,立刻过来汇合。”
“得令!”赵刚和张锐同时抱拳,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夜袭是险招,可一旦成功,就能彻底断了阿济格的念想,这场仗也就赢了大半。
王巢看了一眼天色,月亮被乌云遮住,正是夜袭的最佳时机。他拔出腰间的佩刀,对着士兵们低声道:“兄弟们,今夜咱们去端了鞑子的粮仓!记住,动作要轻,下手要快,烧了粮草就撤,别恋战!”
士兵们纷纷点头,没有说话——他们知道,今夜的行动,每一步都得提着脑袋走。王巢率先翻下土垒,踩着厚厚的积雪,朝着落马河下游跑去。三千士兵紧随其后,脚步轻盈得像猫,只有积雪被踩碎的“咯吱”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落马河下游的冰面早已冻实,王巢带着士兵们踩冰而过,冰面下的河水“哗哗”作响,却没一人敢停下脚步。对岸的后金营地近在眼前,黑色的帐篷在夜色中连成一片,只有几处篝火还在燃烧,映照着巡逻兵的身影。
“蹲下!”王巢突然挥手,士兵们立刻蹲在冰面上,借着冰堆的掩护,看着巡逻兵骑着战马,慢悠悠地从营门前走过。待巡逻兵走远,王巢才带着士兵们,贴着营地的栅栏,朝着西侧的辎重营摸去。
后金的辎重营位于营地西侧,离主营有半里地,四周只围了一圈低矮的木栅栏,门口有二十名士兵驻守,正围着篝火取暖,有的甚至已经靠在栅栏上睡着了。王巢对着赵刚使了个眼色,赵刚立刻带着五十名士兵,像猎豹一样扑了过去——他们手里拿着带消音布条的短刀,不等守军反应过来,就捂住他们的嘴,一刀抹了脖子。
二十名守军瞬间倒地,连一声呼救都没发出。王巢带着士兵们,迅速冲进辎重营——营地里堆满了粮草袋,一袋袋粮草整齐地码放在帐篷里,旁边还放着几十桶马奶酒和一堆帐篷支架。几名负责看管粮草的后金士兵,正躺在帐篷里睡觉,鼾声此起彼伏。
“火油准备!”王巢低声下令。士兵们立刻打开背上的陶罐,将火油泼在粮草袋和帐篷上,火油顺着粮草袋的缝隙往下流,很快就浸湿了整个辎重营。赵刚举起火把,对着士兵们大喊一声:“扔!”
几十支火把同时被抛向粮草堆,火油遇火瞬间燃起熊熊大火,“轰”的一声,整个辎重营都被火光吞没。睡在帐篷里的后金士兵,瞬间被大火惊醒,他们穿着单衣,从帐篷里冲出来,却被大火逼得连连后退,有的甚至被烧着了头发,惨叫着在地上打滚。
“杀!”王巢拔出佩刀,朝着混乱的后金士兵冲去。明军士兵们也纷纷拔出短刀,与后金士兵展开厮杀。后金士兵大多是负责看管粮草的辅兵,战斗力远不如前线的精锐,再加上被大火烧得晕头转向,根本不是明军的对手,很快就倒下一片。
“将军!鞑子的援军来了!”一名士兵指着营门外大喊。王巢转头望去,只见主营方向亮起了无数火把,马蹄声和呐喊声越来越近,显然是阿济格已经发现了辎重营的火情,正带着大军赶来。
“撤!立刻撤!”王巢下令。士兵们听到命令,立刻朝着营东侧的树林跑去。可就在这时,辎重营的另一侧突然冲出来一队后金骑兵,为首的将领挥舞着弯刀,大喊:“别让明军跑了!杀了他们!”
“赵刚!你带一千人挡住他们!”王巢对着赵刚道,“我带五百人去接应张锐,咱们在树林里汇合!”
“得令!”赵刚立刻带着一千名士兵,举着短刀,朝着骑兵冲去。明军士兵们虽然没有骑兵,却凭借着地形优势,在粮草堆和帐篷之间穿梭,对着骑兵的马腿砍去。战马受惊,扬起前蹄,将骑兵摔在地上,明军士兵趁机冲上去,一刀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王巢带着五百名士兵,朝着营东侧跑去。刚到营门,就看到张锐带着一千名士兵,正与一队后金步兵激战。张锐的胳膊被砍伤了,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袖,却依旧挥舞着长枪,将后金士兵挑落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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