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马河的晨雾还没散尽,王巢刚在土垒上查完岗,就见一名斥候骑着快马从西侧疾驰而来,马背上的士兵浑身是汗,连马镫都没踩稳,就翻身滚落下来,跪在地上气喘吁吁:“将军!西侧……西侧李家洼村遭袭!鞑子至少来了一万人,正往村里冲!”
“李家洼?”王巢心里猛地一沉——那是明军囤积粮草的村落,距离落马河防线只有三里地,村里只留了一千名士兵驻守,大多是负责看管粮草的辅兵,战斗力远不如前线的火枪兵和骑兵。他立刻拿起望远镜,朝着西侧望去——晨雾中,隐约能看到李家洼村方向升起浓烟,还有隐约的厮杀声传来,像是一头巨兽正在吞噬那个宁静的村落。
“赵刚!”王巢转头对着营后大喊,“你带三千骑兵,立刻驰援李家洼!务必守住村落,不能让鞑子夺走粮草!”
“得令!”赵刚的声音刚落,营后的骑兵就已翻身上马,三千匹战马同时扬起前蹄,朝着西侧奔去,马蹄踏过冻土的声音,像一阵惊雷,震得地面都在颤抖。王巢看着骑兵队的背影,又对着身边的张锐道:“你带五百火枪兵,随后跟进,支援赵刚!我守着落马河防线,防止阿济格趁机渡河!”
“是!”张锐抱拳应下,立刻带着五百名火枪兵,朝着李家洼村跑去。王巢站在土垒上,望着西侧的浓烟,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阿济格果然狡猾,正面攻不破防线,就转头偷袭侧翼的粮草重地,既想夺粮补充军需,又想绕到明军背后夹击,真是一箭双雕。
此时的李家洼村,早已变成了一片火海。村口的木栅栏被后金兵用斧头劈得粉碎,上千名后金士兵举着盾牌,挥舞着弯刀,朝着村里冲来。驻守村落的明军参将周通,正带着士兵们在村口的土墙上抵抗——土墙上架着十几门小型佛郎机炮,士兵们不断往炮膛里填着火药,对着冲来的后金兵射击,炮弹落在人群中,炸开一片血雾。
“杀!别让鞑子进来!”周通挥舞着长枪,将一名爬上土墙的后金兵挑了下去。他的脸上沾着鲜血,铠甲上被砍出了几道口子,却依旧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村口的后金兵。村里的粮草是明军的命脉,一旦被夺走,前线的士兵们就会断粮,落马河防线也会不攻自破,他就算拼了命,也要守住这里。
可后金兵的攻势越来越猛。他们分成几队,有的举着盾牌,顶着炮火往前冲;有的则绕到村后的破墙处,试图翻墙而入。很快,就有后金兵翻过了村后的破墙,朝着村里的粮仓冲去。周通见状,立刻下令:“第二队,跟我去村后!拦住鞑子!”
他带着五百名士兵,朝着村后跑去。刚转过一条小巷,就遇到了冲进来的后金兵——双方在狭窄的街巷里撞了个正着,后金兵挥舞着弯刀,朝着明军砍来;明军士兵则举着长枪,奋力抵挡。小巷里的空间狭窄,双方只能近距离肉搏,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和惨叫声混在一起,鲜血顺着石板路往下流,染红了路边的积雪。
周通一枪刺穿了一名后金兵的胸膛,刚要拔出长枪,就感觉后背一凉——另一名后金兵的弯刀已经砍了过来。他连忙侧身躲闪,弯刀擦着他的铠甲划过,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他转头对着身后的士兵大喊:“守住巷口!别让鞑子往前冲!”
就在这时,村里的火枪兵们终于赶到了。他们依托着路边的房屋,从窗户和门缝里往外射击——燧发枪的枪声在街巷里回荡,铅弹穿透后金兵的盾牌,击中他们的身体。冲在前面的后金兵纷纷倒下,后面的士兵见势不妙,想要后退,却被后面的督战队用长矛逼着往前冲。
“将军!鞑子太多了!咱们快顶不住了!”一名士兵跑过来,对着周通大喊。他的胳膊被砍伤了,鲜血顺着伤口往下淌,却依旧咬着牙,举着长枪。周通看着巷口不断涌来的后金兵,心里清楚,再这样下去,村里的防线迟早会被突破。他深吸一口气,对着身边的传令兵道:“去粮仓!让他们把多余的粮草搬到房屋里,用麻袋堵住门窗,咱们依托房屋,跟鞑子打巷战!”
传令兵立刻跑向粮仓。很快,粮仓里的士兵们就行动起来,他们扛着麻袋,将村里的主要街道两旁的房屋门窗都堵了起来,形成一个个临时的防御工事。火枪兵们躲在房屋里,从麻袋的缝隙中往外射击,后金兵冲过来时,往往还没靠近房屋,就被铅弹击中,倒在地上。
可后金兵的悍勇超出了预期。他们见正面攻不进去,就开始放火烧房——有的士兵举着火把,朝着房屋的茅草屋顶扔去;有的则用斧头劈开门板,试图冲进房屋里。很快,村里的几间房屋就燃起了大火,浓烟滚滚,呛得明军士兵不停地咳嗽。
“将军!村东头的房屋被烧了!鞑子冲进去了!”一名士兵跑过来,脸上满是烟灰,对着周通大喊。周通转头望去,只见村东头的几间房屋已经被大火吞噬,后金兵正从燃烧的房屋里冲出来,朝着粮仓的方向跑去。他立刻下令:“第三队,跟我去村东头!把鞑子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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