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莱军工坊的研发区里,阳光透过木窗洒在摊开的大幅图纸上,林福海正用朱砂笔在图纸上圈画——纸上是蒸汽火车轨道的最终设计图,两条平行的钢轨标注着“轨距1.435米”,钢轨断面画着“厚度5厘米”的尺寸线,旁边附着一行小字:“单根钢轨长10丈,每丈配3根木枕,木枕下铺碎石垫层”。
“将军,您看这轨距和厚度,都是按您说的标准定的!”林福海指着图纸,语气里满是兴奋,“1.435米的轨距,咱们用小木车试过十几次,转弯稳当,还能兼容以后更大的火车;5厘米厚的钢轨,用郑老栓的新钢炼的,每米重80斤,扛十吨重量没问题,比之前的熟铁轨结实三倍!”
王巢弯腰看着图纸,指尖划过钢轨的标注线——1.435米是后世的标准轨距,他知道这个尺寸能最大程度平衡稳定性和通行效率,适合长期推广。旁边的周磊拿着一根钢轨样品,是郑老栓特意炼的短节钢,泛着冷冽的银白光:“将军,这钢轨我测试过了,用大锤砸都只出白印,弯曲度能到15度还不断,铺在地上肯定耐用。”
“好!设计没问题,现在就定试验线路!”王巢直起身,走到墙上的山东地图前,手指点在登莱城西到蓬莱的方向,“就修登莱到蓬莱的10里线路,这段地势平坦,多是农田和缓坡,没有大河大山,施工快,还方便测试火车的起步、加速和刹车性能。”
林福海凑过来看地图,点头道:“将军选得好!这段路我去过,从登莱城西的纺织厂旁出发,经过三个小村落,最后到蓬莱港的码头,沿途只有一处小坡,坡度不到5度,正好测试火车爬坡能力。”
当天下午,王巢就在军工坊召开了轨道施工协调会。郑老栓带着炼钢车间的账本来了:“将军,按10里线路算,需要钢轨200根(每根10丈,10里=1000丈),还有螺栓、垫片这些配件,俺们车间现在每天能炼5吨钢,够造10根钢轨,20天就能凑齐所有钢材。”
“劳工队我来组织!”沈文接过话,“登莱有不少之前逃荒回来的百姓,还有纺织厂没入厂的男丁,按每天50文工钱招募,管三餐,肯定有人来。再从卫所调20个士兵,负责施工安全和物资看守。”
周磊也补充道:“俺们机床车间能做铺轨用的螺栓扳手、钢轨起重机,还有测量用的水平仪,明天就能赶造出来,保证不耽误施工。”
八月初十,轨道施工正式开工。登莱城西的空地上,插着“山东铁路筹备处”的红旗,两百多名劳工穿着粗布短褂,正跟着林福海的轨道组学习铺轨。林福海拿着水平仪,蹲在地上教劳工找平:“这木枕得铺得平,水平仪的气泡在中间才合格,不然钢轨铺上去会歪,火车跑起来容易脱轨。”
劳工里有个叫陈大的汉子,之前是逃荒来的,现在跟着铺轨,一天能挣50文,还管两顿干饭,他笑着说:“林师傅,俺之前种棉花,一天才挣20文,现在铺这‘铁路子’,挣得多还轻松,俺想一直干下去!”
林福海拍了拍他的肩:“好好干!这铁路子以后要修到济南、青州,到时候需要更多人,你学得快,以后能当工头!”
施工才第五天,就遇到了麻烦——铺到第二个村落旁时,土地突然变得松软,木枕一踩就往下陷。林福海蹲在地上,抓起一把湿土,眉头皱了起来:“这土太湿,得加固,不然火车一压,轨道就会沉下去。”
王巢正好来视察,看了看松软的地面,对身后的士兵说:“去军工坊拉两车石灰和碎石来,把湿土挖开,铺一层碎石,撒一层石灰,再填上夯实,这样土地就硬实了。”
劳工们按这个法子做,先挖半尺深的坑,铺10厘米厚的碎石,撒上石灰粉,再用夯锤夯实——夯锤是周磊做的蒸汽夯,不用人费力,一压就能把土夯得结结实实。等再铺木枕,踩上去纹丝不动,林福海用水平仪测了测,气泡稳稳在中间:“将军这法子真管用!以后遇到软土地,就用这个办法!”
钢轨铺设是最关键的一步。每根钢轨长10丈,重800斤,需要8个劳工用钢轨起重机抬着铺到木枕上。林福海拿着卡尺,量着两根钢轨的间距:“1.435米,差一分都不行!间距窄了,火车轮会卡住;宽了,容易脱轨。”
劳工们小心翼翼地调整钢轨位置,林福海则指挥着用螺栓把钢轨固定在木枕上——螺栓是用高纯度钢材做的,每根钢轨两端各拧4个,牢牢锁住,就算用撬棍撬,钢轨都不动。郑老栓每天都会来检查钢轨质量,他拿着小锤,敲着钢轨,听着清脆的“当当”声:“声音脆,说明钢里没杂质,铺在这儿能用十年!”
沿途的百姓都好奇地围着看,之前在纺织厂上班的李二嫂,中午送饭时特意绕到工地,看着一根根钢轨铺在地上,笑着问林福海:“林师傅,这‘铁路子’是干啥用的?上面要跑啥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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