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莱城的春雨淅淅沥沥,洗净了城墙的尘埃,却未冷却都指挥使府内的紧张氛围。议事厅中,王巢将一份泛黄的卷宗重重拍在案上,卷宗上“登莱情报局三月工作报告”几个字格外醒目。沈文、李虎及情报局负责人陈默皆垂首而立,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就在三日前,青州府发生小规模流民骚乱,起因是当地粮商囤积居奇、哄抬粮价,可情报局直到骚乱平息后才将消息传回登莱,错过了及时调控的最佳时机。
“流民聚集到骚乱爆发,前后整整五天,青州的探子却连一封预警信都没发回来!”王巢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意,手指划过卷宗上的记录,“更可笑的是,我们还是从济南府的官员口中得知此事,情报局的作用何在?”
陈默脸色苍白,躬身请罪:“属下失职!青州目前只有两名常驻探子,且都集中在府城,乡下的动静根本无法及时察觉。加上探子们还要负责监视后金动向,精力分散,才导致消息滞后。”
沈文上前一步,缓声道:“将军,陈默所言并非托词。目前情报局仅有百人,要覆盖登莱、济南、青州、德州四地,还要兼顾后金与流寇情报,确实捉襟见肘。若想避免类似情况,必须扩大情报局规模,建立更完善的情报网络。”
王巢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火气。他清楚,青州的纰漏并非陈默一人之过,而是情报局规模太小、覆盖不足的必然结果。如今山东局势渐稳,但隐患仍在——地方官员中不乏贪腐之辈,民间虽因丰收安定,却也有粮商、地主暗中搅动舆情,北方后金更是虎视眈眈,没有全面、及时的情报支撑,任何决策都可能陷入被动。
“即日起,登莱情报局正式升级,更名为‘山东情报局’。”王巢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斩钉截铁,“第一,人员从一百人扩编至五百人,从军队中挑选身手矫健、识字且忠诚度高的士兵,再从民间招募熟悉各地风土人情的书生、商贩,充实情报队伍;第二,在济南、青州、德州、兖州、东昌、莱州六府各设情报分站,每府配备五十名探子,府下各县设情报点,每县至少两名常驻探子,形成‘府有分站、县有站点’的全境覆盖网络;第三,明确各分站职责,重点收集三类情报:地方官员的政绩、贪腐与异动,民间的粮价、舆情与流民动向,以及流寇的行踪、后金的兵力部署与粮草运输路线。”
陈默眼中闪过一丝振奋,连忙应道:“属下遵令!扩编人员的筛选标准、分站的选址与物资调配,属下这就去拟定方案,确保半月内完成初步部署。”
“光有规模还不够,情报的传递与分级才是关键。”王巢拿起笔,在纸上画出三条线路,“之前青州的消息滞后,很大程度是因为没有分级传递机制——探子将所有消息混在一起上报,分站分拣时浪费了时间。从今日起,实行‘情报分级制度’,所有情报按重要性与紧急程度分为三级:绝密、机密、秘密。”
他指着纸上的字迹,逐一解释:“‘绝密情报’包括后金主力动向、地方官员谋反迹象、大规模流寇集结等足以影响山东安危的信息,必须用加密文书书写,由专人快马护送,昼夜兼程直送登莱总局,再由总局直接呈给我,不得经过任何中转,确保三日之内送达;‘机密情报’包括地方官员贪腐证据、粮商囤积居奇的具体数据、小规模流寇活动等,用半加密文书传递,由分站汇总后每日报送总局,总局筛选后隔日呈给我;‘秘密情报’包括日常粮价波动、民间琐事等,用普通文书记录,每五日由分站报送总局存档,供日后查阅参考。”
为了让分级制度更易执行,王巢还特意设计了对应的标识:绝密情报用红色封皮,封皮上加盖“火急”印章;机密情报用蓝色封皮,加盖“加急”印章;秘密情报用白色封皮,无印章。同时规定,任何探子或分站不得擅自更改情报等级,若因分级错误导致延误,将以失职论处。
李虎皱眉道:“将军,探子们深入各地,难免会遇到危险,尤其是监视后金与流寇时,一旦身份暴露,不仅性命难保,还可能泄露情报网络。是否要给他们配备防身武器与联络暗号?”
“这个问题我已经考虑过了。”王巢从案下取出一个小木盒,打开后里面是十几枚样式各异的铜制令牌,令牌正面刻着“山”字,背面刻着不同的图案——有的刻着麦穗,有的刻着书本,有的刻着船锚。“这些是情报局的身份令牌,不同图案对应不同的掩护身份:麦穗代表商贩,书本代表书生,船锚代表水手。探子在外执行任务时,只需出示令牌,便可在各地的联络点获取食宿与物资。同时,制定一套联络暗号,比如商贩探子问‘今日麦价几何’,联络点回应‘三钱一斗,新麦未熟’,若是暗号不对,绝不能暴露身份。”
他还特意叮嘱,在登莱、济南等大城市设立“联络商铺”,表面上是经营绸缎、茶叶的商行,实则是情报传递与物资补给的中转站;在偏远乡村设立“联络驿站”,以客栈、药铺为掩护,方便乡下探子传递消息。所有联络点的负责人,都由情报局总局直接任命,且每三个月轮换一次,防止被地方势力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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