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十一月二十七,登莱卫的清晨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三匹快马冲破薄雾,直奔中军大营方向,马背上的骑士身着驿站驿卒服饰,腰间挂着印信令牌,马颈下的铜铃叮当作响,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
中军大营外的哨兵刚要上前阻拦,为首的驿卒翻身下马,从怀中掏出一块鎏金令牌,高声喊道:“京城八百里加急!速请王巢将军接旨!”
哨兵见令牌上刻着“内阁传驿”四字,不敢耽搁,立刻转身入营通报。片刻后,王巢身着戎装,快步走出大营,身后跟着周锐、陈奇瑜与顾炎武等人。他见驿卒面色风尘仆仆,额头还沾着冰霜,连忙说道:“辛苦三位驿卒兄弟,快进营中歇息,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将军客气!”为首的驿卒拱手道,“旨意需即刻交付将军,待将军接旨后,我等还要即刻返回京城复命。”说罢,他从随身的锦盒中取出一份用黄绸包裹的文书,双手递到王巢面前,“这是内阁拟定、陛下御批的旨意,还请将军验看印信。”
王巢接过文书,目光扫过封皮上的“大明内阁之宝”与“崇祯御笔”两枚朱印,确认无误后,对身旁的亲兵说道:“带三位驿卒去偏帐歇息,备上热食与炭火,好生招待。”随后,他捧着旨意,转身走进中军大帐。
大帐内,王巢展开黄绸文书,周锐、陈奇瑜与顾炎武等人围拢过来,目光落在文书上的字迹上。只见文书上写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登莱总兵王巢,督师勤王,勇破后金镶蓝旗于阳和,解大同之围,护北疆安宁,功勋卓着。朕心甚慰,特擢升王巢为正二品山东都指挥使,掌山东全境卫所兵马,仍兼登莱总兵之职,望其整肃军纪,练兵备战,为大明镇守山东门户,钦此!崇祯七年十一月二十四。”
“恭喜将军!”周锐率先反应过来,躬身行礼道,“正二品都指挥使,掌山东全境卫所兵马,这可是实打实的兵权!从此刻起,将军便是山东军政第一人了!”
陈奇瑜也激动地说道:“将军晋升,实乃登莱军之幸,山东百姓之幸!有将军统领山东卫所,日后我们北上抗金,便有了更大的根基!”
王巢将旨意小心收好,心中虽有波澜,却并未显露过多喜色。他沉吟道:“陛下擢升我为山东都指挥使,既是对登莱军的认可,也是将山东的防务重担交到了我们手上。如今山东卫所积弊已久,贪腐成风,军纪涣散,要想真正掌控全境兵马,怕是还有不少硬仗要打。”
顾炎武点头附和道:“将军所言极是。据属下所知,山东各卫所的军官多为世袭或通过贿赂上位,平日里克扣军饷、役使士兵耕种私田是常事,不少卫所的士兵甚至连武器都配不齐,更别提训练了。若不彻底整顿,这些卫所兵马根本无法形成战斗力。”
王巢正欲开口,帐外传来亲兵的通报:“将军,沈文先生从京城回来了,此刻正在营外求见。”
“快请他进来!”王巢眼中一亮。沈文是他派往京城的联络人,不仅负责传递消息,还暗中联络朝中支持登莱军的官员,此次晋升之事,想必沈文也带来了更多细节。
片刻后,身着青衫、面容清瘦的沈文走进大帐,他先是对着王巢躬身行礼,随后从怀中掏出一份密函,说道:“将军,此次晋升之事,内阁争论了近十日,最终才定下结果。这份密函中,是属下整理的京城动向与各派系的态度,还请将军过目。”
王巢接过密函,仔细翻阅起来。密函中写道:阳和大捷的消息传回京城后,崇祯皇帝龙颜大悦,当即提出擢升王巢,却遭到部分内阁大臣的反对。以温体仁为首的保守派认为,王巢崛起过快,恐难以掌控,建议仅赏赐金银绸缎,不必晋升官职;而以徐光启为首的革新派则认为,登莱军战力强悍,王巢又深得民心,晋升其为山东都指挥使,既能安抚有功之臣,又能借助登莱军的力量整顿山东卫所,抵御后金,符合大明利益。
双方争论不下时,大同总兵杨国柱与宣府巡抚等人接连上奏,称赞王巢在大同的功绩,甚至提出“若大明多几员如王巢般的将领,何惧后金”的说法。崇祯皇帝最终采纳了徐光启的建议,不仅擢升王巢为山东都指挥使,还特批登莱军可从山东各卫所挑选精锐士兵,充实自身战力。
“温体仁……”王巢放下密函,语气冰冷地说道,“此人一向嫉贤妒能,日后我们在山东整顿卫所,怕是少不了要与他暗中较量。”
沈文点头道:“将军所言极是。温体仁虽未明着反对将军接管山东卫所,却暗中授意山东按察使,让其在将军清查卫所贪腐时‘多加留意’,显然是想从中作梗。不过将军不必担心,徐光启大人已暗中吩咐山东巡按御史,若按察使从中作梗,可直接上奏朝廷,为将军保驾护航。”
王巢眼中闪过一丝暖意,说道:“徐光启大人一心为国,多次为登莱军提供帮助,这份恩情,我们记下了。日后若有机会,定要回报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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