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十月初一深夜,乌云遮住了星月,天地间一片漆黑,只有偶尔掠过的夜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发出“沙沙”的轻响,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夜袭平添了几分肃杀。阳和卫的土墙在夜色中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卫所内的后金守军大多已陷入沉睡,只有望楼里的哨兵还在打盹,手中的火把忽明忽暗,映照着他们疲惫的脸庞——谁也没有想到,登莱援军会在这样的深夜,朝着他们的粮营发起突袭。
林地中,登莱援军的一万将士已整装待发。火枪兵们将燧发枪的火帽提前点燃,微弱的火星在黑暗中闪烁;炮兵们则悄悄将二十门小型火炮推至林地边缘,炮口对准阳和卫的前门,炮膛内早已装填好实心弹;骑兵们的马蹄裹着厚厚的麻布,连呼吸都刻意放轻,只有眼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等待着进攻的信号。
王巢站在炮兵阵地旁,抬手看了一眼手中的沙漏——子时已到,正是后金守军最为困倦的时候,也是突袭的最佳时机。他对着身旁的亲兵点了点头,亲兵立刻会意,从怀中取出一支火箭,点燃引线后朝着天空射去。
“咻——!”火箭拖着红色的尾焰划破夜空,在最高点炸开一团耀眼的火花。这是进攻的信号,也是打破深夜宁静的号角。
“开炮!”王巢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早已蓄势待发的炮兵们立刻行动,二十门火炮同时轰鸣,“轰隆”的炮声震耳欲聋,在空旷的平原上回荡,连大地都仿佛在颤抖。实心弹如流星般划破黑暗,朝着阳和卫的前门飞去,精准地砸在低矮的土墙上。
“轰!轰!轰!”连续的炮击声中,阳和卫的前门土墙瞬间被炸开多个缺口,碎石与泥土飞溅,烟尘弥漫。望楼里的后金哨兵被炮声惊醒,还没来得及发出警报,便被飞溅的石块砸中,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卫所内的后金守军也从睡梦中惊醒,慌乱地起身寻找兵器,营地里顿时乱作一团,呼喊声与脚步声交织在一起。
“火炮继续轰击,压制敌军火力!”王巢高声下令,目光紧锁着阳和卫的缺口。炮兵们不敢懈怠,迅速清理炮膛,重新装填弹药,新一轮的炮击再次响起,炮弹越过土墙,落在卫所内的营地中,炸毁了多个帐篷,进一步加剧了后金守军的混乱。
“周锐,率火枪兵冲锋,用三段射压制敌军!”王巢转身对身旁的周锐说道。周锐立刻抽出腰间的短刀,高声呐喊:“火枪兵,跟我冲!”
四千火枪兵分成二十个方阵,列着整齐的队伍,朝着阳和卫的缺口冲锋而去。他们的脚步声在夜色中整齐划一,如同一支训练有素的铁军。抵达缺口处时,后金守军已组织起少量兵力进行抵抗,弓箭如雨点般射来,却被火枪兵们用盾牌挡住。
“第一排,射击!”周锐的令声响起。火枪兵第一排的将士们立刻举枪,对准前方的后金守军扣动扳机。“砰!砰!砰!”密集的枪声在夜色中响起,前排的后金守军应声倒地,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第二排,射击!”第一排的将士们蹲下装弹的同时,第二排的火枪兵已举枪瞄准,新一轮的射击再次展开。后金守军本就慌乱,面对如此密集的三段射,根本无法抵挡,纷纷向后撤退,想要逃离战场。
“第三排,射击!”第三排的火枪兵紧接着发起攻击,枪声此起彼伏,却始终保持着均匀的间隔,形成了一张密集的火力网,将后金守军的退路彻底封死。许多后金士兵想要绕到侧面偷袭,却刚一露头便被火枪兵击中,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王巢已率领五百精锐火枪兵,跟在周锐的队伍后方,朝着卫所中央的粮囤进发。沿途遇到的少量后金守军,要么被火枪兵射杀,要么吓得四散逃窜,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抵抗。王巢一边前进,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确保队伍不会陷入敌军的包围——他清楚,此次夜袭的核心是烧毁粮囤,绝不能因小失大,与敌军缠斗。
“大人,前面就是粮囤了!”一名亲兵指着前方的黑影,兴奋地说道。王巢顺着亲兵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数十个巨大的粮垛整齐地排列在卫所中央,帆布在夜风中轻轻晃动,正是后金囤积粮草的地方。
“加快速度,立刻纵火!”王巢下令道。五百精锐火枪兵立刻分散开来,每人手持火油瓶与火折子,朝着不同的粮垛跑去。他们将火油瓶扔向粮垛,待火油洒开后,点燃火折子扔了上去。
“呼——!”火折子遇火油,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火焰在夜色中格外耀眼,照亮了周围的一切。一个粮垛、两个粮垛、三个粮垛……越来越多的粮垛被点燃,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直冲云霄,在数十里外都能看到。
卫所内的后金守军看到粮囤起火,彻底失去了抵抗的勇气。他们知道,粮草是大军的生命线,粮囤被烧,意味着他们后续将陷入缺粮的困境。许多士兵放下兵器,朝着卫所外逃窜,根本不顾将领的阻拦——此刻,保命成了他们唯一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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