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五年九月初七黎明,黑风口的海面上还残留着昨夜战斗的硝烟味。郑海站在“靖海号”的甲板上,看着士兵们将最后一批被打捞的丝绸、瓷器搬运上船,眉头却未完全舒展——昨夜审问被俘的海盗时,一名瑟瑟发抖的年轻海盗吐露了关键信息:黑风口只是海盗的临时停靠点,他们真正的老巢在灵山岛东南方向三十里处的一座无名荒岛上,岛上不仅有更充足的粮草和武器,还关押着五十余名从沿海村镇掳来的百姓。
“统领,俘虏都已押解上船,货物也统计完毕,共回收丝绸两千余匹、瓷器五百余件,还有少量金银。”李忠快步走来,递上一份清单,见郑海神色凝重,又补充道,“那名海盗说的荒岛,是否真的存在?会不会是他们故意编造,想拖延时间?”
郑海接过清单,目光扫过“俘虏三十余人,仅为首的络腮胡头目顽固不化”的字样,沉声道:“不会。那海盗被吓得魂不附体,没必要编造这种容易被戳穿的谎言。而且他描述的荒岛特征——西侧有片红树林,北侧是悬崖,与水师早年绘制的海图标注一致。这座荒岛很可能就是海盗的根基,必须彻底铲除,否则后患无穷。”
他抬头望向东南方向的海面,晨光已将天际染成淡金色,远处的岛屿轮廓隐约可见。“传令下去,留下一艘战船看守黑风口的俘虏和货物,其余四艘战船即刻出发,前往无名荒岛!”
“遵命!”李忠转身传令,甲板上顿时响起士兵们收拾行装、调整船帆的忙碌声。半个时辰后,四艘苍山船扬起风帆,如同离弦之箭,朝着无名荒岛的方向疾驰而去。
海风顺着船舷吹来,带着淡淡的咸腥味。郑海站在船头,手中握着海图,手指在荒岛的位置反复摩挲。他深知,海盗在老巢经营已久,必然设有防备,若强行正面进攻,不仅可能造成水师伤亡,还可能让海盗狗急跳墙,伤害被掳的百姓。“必须用巧劲,既能一网打尽海盗,又能确保百姓安全。”他在心中暗自盘算,目光渐渐落在海图上荒岛西侧的红树林——那里地势低洼,水道狭窄,是天然的伏击地点。
午时过半,战船终于抵达无名荒岛附近。郑海下令将战船停在荒岛视野之外的海域,派出两名水性极佳的士兵,携带短刀和绳索,悄悄泅水靠近荒岛侦查。一个时辰后,侦查士兵返回,带来了更详细的情报:荒岛上共有海盗四百余人,大多驻守在东侧的营地;被掳的百姓被关押在营地北侧的山洞里,洞口有十余名海盗看守;荒岛唯一的出口在西侧红树林,海盗的备用船只就停在红树林旁的浅滩上。
“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郑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召集副将和各船 captain 到“靖海号”的船舱内议事。他将海图铺在桌上,指着荒岛的地形说道:“我计划采用‘围三缺一’的战术:第一,派一艘战船守住荒岛东侧,用火炮压制海盗营地,让他们误以为我们要从正面进攻;第二,派一艘战船绕到荒岛北侧,堵住悬崖下的小路,防止海盗从陆路逃窜;第三,派一艘战船守住荒岛南侧的礁石区,切断海盗从海路逃跑的可能;第四,我们留一艘战船,在西侧红树林设伏,故意留下这条通道,引诱海盗出逃,再一举将他们歼灭。”
“统领,这招太妙了!”李忠眼前一亮,“海盗见三面被围,必然会选择从西侧红树林逃跑,正好落入我们的埋伏圈!”
“但必须注意,”郑海话锋一转,神色严肃起来,“被掳的百姓还在海盗手中,战斗时一定要尽量避免误伤。待海盗出逃后,立刻派人去山洞解救百姓,确保他们的安全。”
众将领齐声应诺,各自领命返回战船,开始部署战术。半个时辰后,四艘战船按照计划,分别驶向指定位置,将无名荒岛团团围住。
“轰!轰!轰!”
东侧的战船率先开火,火炮轰鸣声打破了荒岛的宁静。炮弹落在海盗营地附近,扬起阵阵尘土,海盗们惊慌失措地跑出营地,朝着东侧望去,当看到水师战船的身影时,顿时乱作一团。
“不好!水师打过来了!快!快拿起武器!”络腮胡头目——此时才知道他名叫周虎——手持鬼头刀,在营地中嘶吼着,试图稳住军心。但水师的火炮持续轰击,营地内的帐篷被炸毁,粮草也燃起了大火,海盗们早已没了斗志,纷纷朝着周虎大喊:“头!水师火力太猛了!东侧守不住了!我们快逃吧!”
周虎看着熊熊燃烧的营地,又望向北侧的悬崖和南侧的礁石区,发现那里也出现了水师战船的身影,只有西侧的红树林方向暂时没有动静。“妈的!水师是铁了心要灭了我们!兄弟们,跟我从西侧红树林走!那里有我们的备用船,只要逃出去,就还有活路!”
他挥舞着鬼头刀,带领着三百余名海盗,朝着西侧红树林逃窜。途经关押百姓的山洞时,周虎下令将看守的海盗撤回,还恶狠狠地威胁山洞里的百姓:“谁敢乱动,老子就杀了谁!”山洞里的百姓们吓得缩在角落,不敢出声,只能眼睁睁看着海盗们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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