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二年五月初十,天刚蒙蒙亮,蓬莱港的码头上便已聚集了数百名身着青色号服的登州卫士兵。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吹得士兵们的衣摆猎猎作响,他们手中握着粗麻绳与木杠,目光紧盯着海平面——按照系统提示,首批红衣大炮将在今日辰时运抵此处。
“都打起精神来!这批火炮可是咱们登州卫的宝贝,谁要是出了岔子,军法处置!”水师校尉周涛站在码头最高处的石阶上,声音洪亮如钟。他身旁的亲兵捧着一份清单,上面详细记录着每门火炮的编号与接收地点,清单边角已被海风卷得微微发卷。
辰时刚过,海平面上突然浮现出十余个黑色的轮廓,随着距离拉近,众人看清那是十辆由四匹骏马拉动的特制马车——车轮比寻常马车宽出一倍,轮轴上裹着厚厚的铁皮,车辕处还加装了减震的木簧,显然是为了承载重物设计。每辆马车上都覆盖着双层黑布,黑布下隐约可见庞然大物的轮廓,车轮碾过码头的青石板路时,发出“咚咚”的厚重声响,连地面都似在轻微震颤。
“来了!火炮到了!”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士兵们立刻握紧手中的麻绳,快步迎了上去。
马车在码头中央停稳后,车夫跳下车,解开黑布的绳结。当最后一层黑布被掀开时,阳光洒在炮身上,映出深褐色的铁质光泽——红衣大炮通体浑圆,炮口直径足有一尺,炮身中部刻着精美的云纹,炮尾装有方形的炮耳,底部连接着实木打造的炮架,炮架两侧的车轮包裹着铁皮,边缘还留有防滑的纹路。
“好家伙!这炮身怕有上千斤重吧?”一名年轻士兵伸手想去触碰炮身,却被身旁的老兵拦住。
“别毛手毛脚的!这可是能打八百步的红衣大炮,磕着碰着你赔得起?”老兵话刚说完,周涛便迈步上前,从亲兵手中接过一把铜尺,仔细丈量起火炮的尺寸——炮身长一丈二尺,口径一尺(约120mm),炮身最粗处周长三尺,与系统给出的参数分毫不差。
“按预定方案,每门炮配十二名士兵,用木杠抬运,城防的运去四门,水师的留六门!”周涛一声令下,士兵们立刻分成十组,每组十二人,将木杠穿过炮架底部的铁环,再用麻绳固定好炮身。“起!”随着一声齐喝,十二名士兵同时发力,将红衣大炮缓缓抬起,木杠在肩膀上压出深深的痕迹,士兵们的脸涨得通红,却没有一人叫苦。
此时,王巢正站在蓬莱主城东门的城楼上,看着远处码头上忙碌的景象。他身旁的沈文捧着一份城防部署图,手指在图上的四个城门处点了点:“公子,主城四个城门的炮台已加固完毕,每个炮台可容纳十门火炮,目前东门炮台已清理出炮位,就等火炮运来了。”
王巢点点头,目光落在东门炮台的方向——那里原本只有两门老旧的佛郎机炮,射程不足五百步,如今换上红衣大炮,防御范围能扩大近一倍。“通知吴谦,让他亲自盯着火炮安装,炮位要对准城外的开阔地,炮架底部必须用青石固定,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属下这就去办!”沈文躬身应下,转身快步走下城楼。
半个时辰后,首批四门红衣大炮被运到东门炮台。负责城防的校尉吴谦早已带着工匠在炮台上等候,炮台上的地面已用青石铺平,每个炮位旁都挖好了深三尺的地基,地基里浇筑了糯米灰浆,足以承受火炮发射时的后坐力。
“先把炮架放进地基,再用铁链固定炮耳!”吴谦指挥着工匠,将红衣大炮缓缓放入地基中。工匠们先用木楔子卡住炮轮,再将铁链穿过炮耳上的圆孔,固定在地基两侧的铁桩上。当最后一根铁链拉紧时,吴谦亲自上前,用力推了推炮身,火炮纹丝不动,他这才松了口气:“不错,这样发射时就不用担心炮架移位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剩余的四十六门红衣大炮陆续运抵蓬莱——主城的南门、西门、北门炮台各安装十门,共四十门;水师的十艘福船各加装一门,其中水师旗舰“镇海号”上的红衣大炮还特意加装了可调节角度的炮架,能根据海面情况调整射击角度。
五月十三日清晨,王巢带着十余名军校学员来到东门炮台,此时吴谦正带着士兵们擦拭炮身,炮膛里已清理干净,旁边的弹药箱里整齐码放着火药包与实心弹。
“都围过来,今天我教你们怎么操作红衣大炮。”王巢走到一门火炮前,拿起一个火药包,向众人展示道,“这是一斤重的火药包,装填时要先将火药倒入炮膛,再用通条压实,然后放入实心弹,最后用通条将弹丸推到火药包旁,记住,火药不能装太多,否则会炸膛。”
说着,王巢拿起一根长约一丈的通条,亲自演示装填步骤——他将通条一端伸进炮膛,手腕用力,将火药压实,动作沉稳有力。“装填时通条要拿稳,不能碰到炮膛内壁,否则会产生火星,引燃火药。”演示完装填,他又走到炮架旁,调整起炮架的角度,“瞄准的时候,要通过炮身上的准星对准目标,炮架底部的摇柄可以调整高低,左侧的把手能调整左右方向,大家仔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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