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二年三月初一,登州卫指挥使司的议事厅内,烛火彻夜未熄。王巢将一块刻着“清查”二字的木牌放在案上,沈文、陈武、李虎及三名从老兵中提拔的正直校尉分立两侧,神色肃穆。
“裁汰冗员、补招青壮、全员换装,登州卫的架子算是搭起来了,但根基还不稳。”王巢指尖叩击木牌,声音沉得像磨过青石,“这根基,就是卫所积年的贪腐毒瘤。不把这些毒瘤挖干净,军饷难以为继,军纪难以严明,百姓也难以真正信任我们。今日成立清查小组,由沈文牵头,专查历任卫所官员贪腐案,无论涉及谁,无论职位高低,一律彻查到底!”
沈文上前一步,双手接过木牌,眼中满是坚定:“属下定不辱命!此前核查粮库与军备时,已收集到部分贪腐线索,尤其是前指挥使张承业任内,账目混乱、缺口巨大,嫌疑最大。”他将一摞泛黄的账本递到案上,“这是张承业任期内的军饷、粮库、营寨修缮账目,属下对比过朝廷拨款记录与地方解送凭证,仅军饷一项,五年内便有近百万两的缺口。”
“百万两?”李虎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三千弟兄三个月的军饷才九万两,这老东西竟贪了这么多!”
王巢拿起账本,指尖划过“运输损耗”“工程超支”“军备折损”等模糊不清的备注,眼神愈发冰冷:“这些借口,跟粮库管事的伎俩如出一辙。传我命令,即刻封锁张承业在蓬莱的府邸,不许任何人进出,同时派人去他老家青州府,控制其家族产业,防止赃款转移。”
陈武当即领命,点了两百名精锐士兵,分两路出发。沈文则带着清查小组的人,进驻前指挥使司的旧档案室,翻查历年的往来文书、地契、商铺账本。不到半日,便有了突破性发现——一份藏匿在书柜夹层的地契,显示张承业在蓬莱、青州两地共占有土地一千二百余亩,其中近八百亩是强占军户与百姓的良田;另有数十张商铺契约,涉及粮行、布庄、当铺等,皆是用贪墨的军饷购置。
“公子,张承业的家底摸得差不多了!”沈文拿着查抄清单,快步走进议事厅,“除了一千二百亩土地、三十余家商铺,他还在府中私藏了大量金银珠宝,初步估算,现银至少有五十万两,还有玉器、字画等贵重物品,价值不菲。”
王巢放下清单,目光落在“强占军户良田”几字上,语气更冷:“这些土地,本是朝廷划拨给军户的养赡田,是士兵们的立身之本,他竟也敢贪!传我命令,立刻抄没张承业的所有家产,土地、商铺、现银一律充公,同时张贴告示,告知百姓与军户,凡被强占的土地,可凭旧地契前来认领,无人认领的,分给近期招募的流民,让他们有田可种。”
三月初二清晨,两百名士兵包围了张承业的府邸。府中人见势不妙,试图将一箱箱金银抬往后门转移,却被早有准备的士兵抓了个正着。张承业的长子张世昌手持腰刀,嘶吼着“我父亲是前指挥使,你们敢动我家?”,却被李虎一脚踹倒在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前指挥使?”李虎冷笑一声,将查抄的贪腐证据摔在他面前,“贪墨军饷百万两,强占百姓土地千亩,你父亲就是个蛀虫!今日抄家,是奉王将军之命,谁敢阻拦,以同罪论处!”
府内顿时一片哀嚎,张承业的家眷瘫坐在地,看着士兵们将一箱箱金银、一卷卷地契搬上马车,却无人敢再阻拦。与此同时,青州府的查抄也在顺利进行,张承业的老家宅院被搜出二十万两现银,数十亩良田的地契被悉数收回。
两日后,查抄结果汇总到王巢手中:共追缴现银五十万两,玉器字画等折合白银二十万两,土地一千二百余亩,商铺三十余家。沈文建议道:“公子,现银可充作军饷,缓解目前的粮饷压力;商铺可交给可靠的人打理,每月能有稳定的收入;土地除了归还军户与百姓,剩下的八百亩分给流民,既能安抚人心,也能让流民定居下来,成为登州的后备力量。”
王巢点头同意,随即下令:“五十万两现银,先拿出十万两采购粮食,确保三万士兵的口粮供应;剩下的四十万两,作为后续的军饷储备。三十余家商铺,由你负责筛选可靠的掌柜,优先雇佣军属或贫苦百姓,所得利润归入卫所粮饷库。土地方面,即刻安排人手核实旧地契,十日内科完成认领与分配,务必让百姓与流民尽快拿到土地。”
告示张贴后,蓬莱城内一片欢腾。许多被强占土地的军户与百姓,拿着泛黄的旧地契,在登记点前排起了长队。一名白发军户捧着刚领回的地契,激动得老泪纵横:“我家的田被张承业强占了五年,如今终于拿回来了!王将军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流民们更是欣喜若狂,他们中许多人一辈子都没拥有过一寸土地,如今能分到属于自己的田地,纷纷对着指挥使司的方向磕头致谢。赵小虎的父亲也分到了五亩良田,他拉着赵小虎,特意到营寨外感谢王巢:“将军,有了这五亩田,我们父子俩再也不用颠沛流离了!小虎跟着您,我们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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