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二年二月初十,蓬莱城的东、西、南三门同时竖起了三丈高的募兵旗,猩红旗帜上“登州卫募兵”五个黑字在初春的阳光下格外醒目。旗旁的告示牌前挤满了人,沈文雇来的书吏正高声宣读募兵章程,每念一句,人群中的骚动便更甚一分。
“凡年满十六、不满四十,身强体健者,皆可报名!月饷二两白银,管吃管住,衣物器械由卫所统一发放!”书吏的声音穿透人群,落在一双双渴望的眼睛里,“若战伤致残,终身发半饷;若阵亡,赏银五十两,家属免三年赋税!”
“二两月饷?还管吃住?”人群中一名面黄肌瘦的流民猛地攥紧了拳头,他本是莱州府农户,去年遭了蝗灾,一路逃到蓬莱,靠乞讨度日。此刻听到这样的条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官府的告示,不会是骗人的吧?”
“是王将军的命令,怎么会骗人!”旁边的铁匠老刘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不远处正在巡查的士兵,“你没看见吗?前几日裁汰老弱,那些老兵都领了粮银回家,王将军从不食言!而且咱们蓬莱要防后金、防海寇,正缺能打仗的汉子,这饷银肯定能拿到手!”
说话间,城门内侧的报名点已排起了长队。负责登记的士兵有条不紊地核对身份、检查体格,符合条件的人当场领到一块木牌,凭牌可去营寨领取暂居口粮。不到一上午,东门报名点便登记了三百余人,其中既有流民,也有本地的年轻后生,甚至还有几名曾在卫所服役过的老兵,听闻募兵消息后专程赶来。
王巢策马巡视各报名点时,正撞见一名少年拉着父亲的衣角不肯松手。少年约莫十五岁,个子却已近成年,他仰着头对父亲说:“爹,我也想当兵!我能扛枪,能杀倭寇!”
父亲却红着眼眶把他往身后拉:“你还小,等长大了再说!”
王巢勒住马,翻身下马走到少年面前,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想当兵?”
“我叫赵小虎!”少年梗着脖子,眼神格外坚定,“去年海寇烧了咱们村,我娘就是被他们杀的!我要跟着王将军,杀尽海寇,为我娘报仇!”
王巢心中一动,抬手摸了摸少年的头:“有志气。但你年纪不够,按规矩不能入战营。”见少年眼中闪过失落,他话锋一转,“不过你若愿意,可先入辎重营学习,等年满十六,再编入战营如何?月饷照发,还能学识字、学武艺。”
赵小虎立刻破涕为笑,用力点头:“愿意!我愿意!”
父亲连忙拉着少年磕头道谢,王巢扶起他们,对负责登记的士兵道:“凡年满十五、体格达标者,可编入辎重营或民团,待成年后再酌情转入战营。咱们募兵,既要招能打仗的青壮,也要为登州卫留些后备力量。”
消息传开后,报名的人愈发踊跃。许多原本犹豫的人家,见连半大孩子都能有机会,便放心让家中男丁前来报名。沈文每日汇总报名数据,呈给王巢时脸上满是欣喜:“公子,短短五日,咱们已招了八千余人!其中流民占了六成,本地百姓占了四成,还有两百多名曾在边军服役过的老兵,经验丰富,正好可充任队正或伍长。”
王巢看着名册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指尖在“老兵”一栏停顿片刻:“把这些老兵单独登记,让陈武亲自考核,择优提拔为基层军官。他们熟悉军务,能帮着尽快把新募士兵带起来。另外,派人去周边州县张贴告示,尤其是遭过海寇或后金侵扰的地方,想必会有更多人愿意来投。”
接下来的十日,募兵范围不断扩大,莱州、青州等地的流民与百姓纷纷涌向蓬莱。王巢让人在城外搭建了临时营寨,供新募士兵居住,每日提供两餐饱饭,还安排老兵教他们基本的队列与拳脚。到二月二十五日,登州卫的兵员总数已突破三万人,远超王巢最初的预期。
“三万余人,该给他们换装了。”王巢站在临时营寨的高台上,望着下面穿着各色破烂衣物、拿着木棍操练的士兵,对身旁的沈文道,“你让人准备好库房,今夜咱们清点物资。”
沈文虽不知王巢要从何处弄来足够的装备,却也不多问,立刻让人腾空了卫所最大的三座库房。当夜,月黑风高,王巢借口“清点朝廷调拨的军械”,独自进入库房。片刻后,库房内便堆满了崭新的军装、燧发枪与火炮——这些都是他从系统中兑换而来,三万套灰色军装叠得整整齐齐,两万支燧发枪锃亮如新,千门轻型火炮用红布裹着,炮身上的铜箍在油灯下泛着光。
次日清晨,当新募士兵们被召集到蓬莱西营校场时,看到的便是令人震撼的一幕:校场两侧的架子上,挂满了灰色军装;中间的空地上,燧发枪与火炮排列成阵,气势恢宏。王巢身着崭新的将官服,站在高台之上,声音洪亮:“今日,给诸位弟兄全员换装!从今日起,你们便是登州卫的正式士兵,穿的是卫所的军装,拿的是卫所的武器,肩上扛的,是守护登州百姓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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